惶急之下,孟紹良暗想道:“我自幼使刀,這右臂運力少說也有千斤力氣!這病癆鬼能有多大勁,我竟將刀抽不動絲毫。”
他卻不知,衝虛子衡山大會折在江紫彥手上,回昆崳山閉關苦修二十載,竟在道教法器銅鈸之上練就了一門奇特的武功!他之所以抽刀不動,全因衝虛子運功之下,銅鈸上陰陽二氣流轉,便如同兩個漩渦,將兩隻鈸如同鑄成一體一般,故而任憑力道何其之大也難有所動!
衝虛子見孟紹良抽刀不動,使出昆崳派的“太真三疊腿”,右腿如風去掃孟紹良下盤。孟紹良也非等閑之輩,抽刀不回之時雖是大驚卻已料到衝虛子會有此招。當即刀不脫手兩足一躍,堪堪避過。
衝虛子一招不中,右腳踏實,左足去勾孟紹良,孟紹良人在半空,卻也看得清楚,右手一撐,身子讓過了這一勾。衝虛子見兩招落空,也不逼招再進,當下散去手中銅鈸的陰陽二勁,飄身退出數丈。
孟紹良隻覺得右手一輕,衝虛子已人在數丈之外,心知此人武功詭異,深不可測,當下站定,不再貿然上前。
衝虛子置身與數丈之外,忽地口中念念有詞,袖帶舞蕩,手上銅鈸竟而旋轉如飛!呂子通在一旁看得真切,心知這銅鈸又有古怪,叫道:“賢弟小心!”但見衝虛子兩手銅鈸相互一擊,“梆!”的一聲,五行門眾人均覺得胸口微微一悶。
場中的孟紹良此時隻覺得一股無形之氣湧來,隨即雙目暈眩,兩耳嗡嗡作響,當下勉力凝神,朝著衝虛子所在走了幾步。
原來衝虛子這銅鈸此招名叫“無量玄音”,十餘丈之內自身意念所指何處,雙鈸所聚的玄功,便能朝何處隨音隔空擊至!如果自身內力比對手高時,輕可以催人心神,重能使人肝催膽裂,七竅流血而死。但若己方修為不及對手,便全無作用,甚至有反噬之險。
方才與孟紹良幾招之下,衝虛子已看出他內力雖是不低,卻是比自己不過。故而退出數丈,使出這招“無量玄音”,隻因說好是比試武藝,便隻用了三成功力,饒是如此,已然一擊奏效。
衝虛子見孟紹良猶能朝自己走來,倒也暗暗佩服,將“無量玄音”功力再加一成,又是“梆!”的一擊。這一聲之下,孟紹良隻覺得雙足所踏之處,仿若被磁石牢牢吸住,再難挪動一步。兩耳之中嗡鳴之感更甚,四肢酸軟,雙目天旋地轉,幾欲癱倒,右手彎刀撐地方才勉強不倒。
場外呂子通見了孟紹良這般情形,不由得心中一緊,怕孟紹良逞強之下有所閃失,急忙開口叫道:“道長神功玄妙,還盼手下留情,這一陣我五行門就此認輸!”
衝虛子收了銅鈸,麵色依舊仿佛罩了一層寒霜,冷冷道:“孟兄弟武功不弱,齊雲一脈所創的五行門,能享譽武林,倒也非浪得虛名!”說罷轉身又與崳山派眾人站在一處。
銅鈸一收,孟紹良神智緩緩複清,徐步踱回五行門一邊。呂子通趕忙上前低聲詢道:“賢弟感覺如何?”孟紹良恨聲道:“不礙事了,這衝虛子武功高深詭異得緊,想不到今日的崳山四劍武功竟能玄妙至此。”
“崳山四劍”一邊,那圓臉體胖的道士已緩步而出,從腰間抽出一柄周身墨綠的軟劍,笑嘻嘻道:“崳山一脈,由我洞靈子來戰第三場,你們齊雲一脈何人下場比試?”火玄牝再番請戰,呂子通隻是搖頭不允。
柳少陽見孟紹良敗在一對詭異的銅鈸之下,心中暗想:“這崳山四劍武功深不可測,今日我齊雲一脈已連敗兩陣,對頭武功之高當真匪夷所思。叔父乃齊雲一脈榮辱所係,自當打最後一陣,這一陣說不得我理當上前。”隨即開口道:“叔父,這一陣就由侄兒來會一會這個洞玄子吧。”
呂子通見柳少陽要去接陣,低聲囑咐道:“陽兒,你比你火師兄穩重得多,此陣由你上前去接也好。隻是這四人武功之高匪夷所思,以你修為絕非這洞靈子之敵。此戰萬不可貿然搶攻,當以靜製動,你乃晚輩,不支之時退下認輸便可,萬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