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方才通玄子一擊之下,兩人劍爪相交。金玄策右臂已然為劍氣所傷,手中鎏金爪堪堪沒有脫手,整個手掌卻已然道道血痕。
柳少陽一旁觀戰,見金玄策硬碰通玄子這手殺招,心中暗叫不妙。見金玄策被震出場中,趕忙快步上前扶住,隻覺得金玄策已然癱靠在自己身上,連忙夥同眾人將他攙到一旁牌匾石座之上歇息。
一旁的南華子見狀皺眉道:“二弟,我玄門正宗之人雖是門派有別,追根溯源起來卻是師出同宗。今日既然說好是論武,點到為止便可,你下手未免太重了些!”
通玄子聽了訕訕道:“師兄教誨得是,隻因這娃兒武功不壞,又不肯知難而退。小弟一時性急,便使了殺招。好在隻用了幾成力道,這娃兒功底又不賴,靜養半月便可複原。”
呂子通見通玄子武功精進如此,金玄策轉眼之間便已受傷落敗,心中雖驚,麵上卻不為所動,肅聲道:“劍光所至,影芒翻飛,通玄子道長這些年武功大進,端的是好本事!這第一陣我五行門輸得心服口服!”
說罷便欲上前挑戰,身旁五行右使孟紹良低聲道:“這崳山四劍武功深不可測,大哥主持大局,不可貿然上前,這一陣待小弟前去接過!”
呂子通略一沉吟,點頭道:“好,就有勞孟兄弟接下這第二陣。你我二人乃生死之交,這場勝負無關緊要,切記莫要有所損傷。”
孟紹良沉聲道:“大哥放心!”從背上取出一柄彎刀,走到場中,拱手揚聲道:“我孟紹良玄門武藝半路出家,技藝低微,原本難登台麵。但今日四位道長指明要與我五行門論武比試,大丈夫輸陣不輸人,說不得隻好出手獻醜了!不知崳山派哪位道長願意與孟某比這第二陣?”
那瘦白道士衝虛子見孟紹良出場,也拱手開口道:“我師兄弟四人這次前來,聽兩淮江湖中人說,孟兄的武藝,是五行門呂門主之外中數一數二的人物,今日就由我衝虛子前來領教吧!”說罷,將手中夜明冠的匣子交給身旁一圓臉體胖的道士手中,也不取劍,隻是從背上摘下一盆口大小的銅鈸。
如此舉動,五行門眾人均是瞧不明白,聖水旗掌旗使水玄靈女兒心性,見狀不由噗嗤一聲笑道:“這道士拿一個銅鈸出來做什麼,莫不是做法事麼?”一旁火玄牝也笑著接口道:“這道士生得像個病癆鬼,取個銅鈸出來提在手中當真好笑。”
兩人聲音雖是不大,在場眾人卻大多聽得清楚。衝虛子卻置若罔聞,依舊麵色冷峻,上前幾步道:“孟右使,貧道這些年領會的武功,就著落在這兩隻銅鈸之中,今日正好印證一番!”
孟紹良將手中彎刀出鞘,衝虛子向那柄彎刀瞧了一眼冷冷道:“‘刀開兩刃,太乙乾坤。正刃屬陽,反刃為陰’,齊雲一脈的這套‘太乙陰陽刀法’貧道二十多年前就聽說過,今日能有一見,也算是不虛此行了。孟兄隻管進招便是!”
孟紹良當下也不多言,起手一招‘乾坤變色’向衝虛子橫掃而去,蕩起一陣疾風,夾雜著屢屢黑氣,呼嘯而去。衝虛子見這招來勢甚猛也不去接,喝聲:“好刀法!”竹竿似的身體仿佛裝了機簧,“嗖”地竄起一丈餘高將這一刀躲了過去。
孟紹良一刀砍空,見衝虛子人在半空,當下手裏彎刀旋轉,縱身跳起,一招“太乙無蹤”卷起圈圈刀光,去攻衝虛子下盤。衝虛子人在空中,見這一招刀影翻飛,雙目凝神,左足看準一踏。竟恰巧在旋滾的刀光中,搭在孟紹良手裏彎刀的刀背之上,隻是這借力縱身一躍,身子已落向孟紹良身後。這一踏當真點的分毫不差,稍有偏差便要血肉模糊,筋骨斷折!
孟紹良見衝虛子竟舉手投足間化這一刀於無形,心中大感震驚。接連兩招不中,兩足回踏,反手一招“逆轉陰陽”由下而上去撩砍衝虛子小腹,這招寒芒畢現,去勢甚疾。衝虛子身子堪堪落下,兩人此時相距不過數尺,衝虛子轉眼便要有開膛破肚之禍。
兩邊眾人陡見殺招,均不由氣息一窒,但聽得場中衝虛子高叫一聲:“疾!”同時間“梆!”的一巨聲,孟紹良這勢卷寒芒的一刀,竟被衝虛子在間不容發之間用手裏銅鈸將刀夾在了當中!
孟紹良眼見一招得手,手中彎刀竟被衝虛子用銅鈸生生夾在當中,刀上勁力瞬時間好似泥牛入海,無影無蹤,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當下運力想將刀抽回,誰知手中兩刃彎刀如同銅鈸吸住一般,分毫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