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比武相爭(1 / 2)

昔年伍天柯比武落敗,帶著飛鷹幫焚寨而走之時,柳少陽尚且年幼。但這些年裏,他也聽呂子通和孟紹良曾說起過,當年是如何上的洪澤湖,大戰群匪,逼走了伍天柯。

每每想起此事,柳少陽心中都不由得為呂子通當年的風采欽佩不已。而今眼見千餘賓客盡皆緘默,滿堂眾人一時齊喑,心下暗想:“今日是叔父的五十壽誕,這伍天柯專挑在此時前來,便是想在前來賀壽的群豪麵前,讓我五行門顏麵掃地。一來可以報當年落敗而走之恥,二來他也好帶著飛鷹幫再回兩淮。”

柳少陽心裏念頭轉過之際,伍天柯三人已走到了正堂廳門之前。柳少陽看去,隻見伍天柯兩足站定,高聲道:“呂掌門,我伍某不請自來,倒是唐突了!這兩人都是我幫中的頭領,久仰呂門主大名,我便也帶他們來瞧瞧!”

說著指著左手邊瘦高之人,緩緩道:“這是我幫中的玄冥尊者祁伯飛!”接著擰過身,又指了右邊那圓胖之人道:“他是我幫裏的白澤尊者霍天魁。”說完低聲衝那兩人吩咐道:“你二人便在此候著,我進去會會這姓呂的故人!”說完邁開步,入了正堂之中。

那玄冥、白澤兩尊者對伍天柯頗為恭敬,齊聲道了句:“謹遵幫主令諭!”便分立在了廳堂兩側。

呂子通麵色凝重,離席而出,揚聲道:“伍幫主,你這手以木穿石的功夫呂某佩服!手下又添了這些個好手,著實遠遠勝過往昔。我隻是有一事不明,那塞北的陰山派,向來收的盡是些蒙古韃子,卻緣何能傳伍幫主一個漢人武功?”

伍天柯聞言,神色微斂,淡然敘起往事道:“十幾年前,我伍天柯被你以比武的伎倆騙離兩淮。雖說是願賭服輸,但心中一直存著有朝一日練就神功,尋你雪恥的念想。而後我飛鷹幫在湖廣站住了腳,但我修習上乘武功的事,卻依舊沒有著落。我本以為此生再無勝你的機會,無巧不巧,陰山派的掌門人陰山鬼王額白脫裏那時竟找上了門來,我伍天柯便拜在了他的門下。這事距離起今日,已有十年了。”

此言一出,滿堂群雄又是一驚。陰山鬼王十幾年前蒙元尚在之時,乃是怯薛軍統領,相傳能以邪術殺人,驅鬼索命;行若幽魂,來去無蹤。而後元廷覆滅,陰山鬼王遁隱塞北,多年不曾再出江湖。

呂子通聞言仰頭長笑,鄙薄道:“這些年,老夫聽說飛鷹幫已然在湖廣道上好生了得,卻不曾想原來是得了塞北陰山派的臂助。嘿嘿,你既然有那蒙元的爪牙陰山鬼王做師尊,莫說是來鬥我呂子通,就是去挑江湖上有數的幾個名門大派,隻怕也是不難!”

伍天柯聽出呂子通乃是譏諷之言,麵色陰沉不變,冷冷道:“隨你如何說便是!我名義上雖為漢人,上溯幾代,卻也有關外女真人血統。再說當年你逼我飛鷹幫遠走,辱我太甚,便是拜在陰山鬼王門下,隻要能勝你雪恥,又有何妨?”

呂子通負手而立。嘿然冷笑道:“看不出你伍天柯,竟還是個不忘祖宗之人!俗話說:‘非義所在,無利不為’,那陰山鬼王何等精明,你與他非親非故,他豈會無緣無故收你為徒,傳你絕學?隻怕是想要你助他為非作惡,倒行逆施吧!”

伍天柯本就醜怪的一張臉皮,現出可怖之情,轉過話頭沉聲道:“呂掌門,今日就如十幾年前一樣,你我再來以武而論,比試一場如何?如你取勝,我伍天柯當眾賠罪,終生不帶飛鷹幫踏入兩淮地界。若是我僥幸勝得一招半式,嘿嘿,說不得隻好煩勞呂門主和你的五行門退出兩淮了。這一筆定輸贏的賭注,呂掌門可敢接下麼?”

呂子通閉目沉吟,仿若沒聽到伍天柯這番話一般。一時間,廳堂上下賓朋群豪的私語嚷叫之聲,仿若炸開了鍋。有的見伍天柯在此壽誕之時前來尋事,出言低聲咒罵;有的看呂子通閉目不語,心中泛起嘀咕,竊竊私語。

柳少陽瞧呂子通閉目不言,似是在腦海裏決斷什麼事情一般。心下關切,幾步走到近前,又見呂子通正是凝神沉思之時,便也沒有出言打擾。

席間群豪之中,“翻天怪”司徒鷹生性大為率直。見這伍天柯在呂子通壽宴之上如此一番,啐了一口,高聲罵道:“呂門主以德服人,威名在江湖上誰人不知?五行門的兄弟交遊納朋,個個都是豪邁的好漢!這伍天柯不過是個殺人越貨的匪逆,如今傍上了元人,竟也能當眾口出大言了。魑魅魍魎的宵小之輩,也敢如此放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