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陽昔日與木玄英一同長大,委實情同手足。此時一別良久又得見麵,歡喜之際拍了拍木玄英的肩膀,含笑道:“木師哥,這近兩年不見,你這身子可比先前又壯實得多了!”
木玄英哈哈一笑,把住柳少陽的肩頭上下打量端詳,笑道:“師弟,師哥我壯實多了不假,你可是有些清減了!”
柳少陽喚過江雪茵指著木玄英道:“雪茵,這就是我和你提起過的木二哥。我和他還有幾位師哥師姐,都是叔父他老人家一手帶大的。”說罷,又接著向木玄英說道:“師哥,你可知當年劍法無對,威震南武林的江紫彥江大俠吧,這位江姑娘便是他的女兒。其間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道說不盡,待會兒我慢慢說給你聽。”
江雪茵聽柳少陽引介自己,走上前來叫了聲“木二哥”。木玄英瞧瞧柳少陽,又瞧瞧江雪茵,臉上泛起一陣疑慮,衝邊上幾名幫眾吩咐道:“我與柳左使有些話要說,眼下外麵天寒,你們先帶江姑娘和這位老人家,去客房安頓了吧!”
柳少陽知道木玄英有事要問自己,當下衝江雪茵道:“雪茵,你和吳老爹先下去將行囊放了。我和師哥敘過舊事,便帶你去見叔父!”
江雪茵臉色略帶蒼白,淡淡一笑道:“少陽哥你徑去便是,這些我理會得。”說罷和老吳頭跟著那幾個幫眾,朝偏堂客房走去。
木玄英將柳少陽拉到前廳內坐定,疑聲問道:“師弟,聽義父說你當日在中州道上為了救個姑娘逞強出手,先是和飛鷹幫一場惡鬥,而後又遭了龍虎派那孫老兒的道兒命懸一線。我若是猜料得不差,那日的人便是這位江姑娘吧。總舵之中素來進不得外人,你怎麼把她給帶回來了!”\t
柳少陽麵色微窘,應聲道:“師哥你料得不差,那日我在中州道上生死難卜,全憑著這位江姑娘救我才不至枉送了性命。而後又發生了許多事情,片刻之間難以盡述。如今我也不瞞你,我和她已然有白首之約,估摸著過些日子便要成親。日後我與她夫妻同心,咱們五行門的事給她知道些也不打緊。”
木玄英心中一驚非同小可,但眼瞧著柳少陽神情堅毅不似說笑,心下躊躇道:“水師妹打小便與柳師弟最是要好,他若與這位江姑娘結了親,依著水師妹的性子又豈能答允。可柳師弟平日裏性子雖是隨和,但認準之事誰也難改他心意。眼瞅著這情形他與那位江姑娘情愫已深,這等兒女之事旁人也相勸不得,也隻好事到頭來再想法子對付了。”
他微一沉吟思量妥當,當即轉過話頭道:“柳師弟,這兩年你去了哪裏也不支會一聲,眾兄弟們索遍了江淮南北也是杳無音信,惹得大家夥皆替你憂心!”
柳少陽微怔之下,疑聲道:“我和誰去了哪裏,水師姐沒同你們說麼?”他初時聽了那揚州分舵的主事所言,心裏還隱約覺得此人或許不明內情。此時又聽木玄英這般一問,才知那主事所言不虛。
木玄英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些日子尋不見你,便數水師妹最為憂心,她又怎會知道你去了哪裏。”
柳少陽聞言,禁不住心中泛疑:“當日我在江北中都轉醒之時,雪茵曾跟我說她帶我南歸水師姐是知曉的。莫不是雪茵所言不實,說不得待會兒卻得向她問個明白。”
他心中思量之際,卻聽木玄英輕歎一聲,接著又道:“自打你失了蹤跡之後,水師妹便整日裏怔然出神,話也不多說幾句。年前的時候義父瞧她心緒不佳也不是辦法,便讓她和金師哥一道北上,去開封河南新設的分舵辦事去了。”
柳少陽聽他這麼一說,不禁大感愧疚,一時間心思紊亂,沉吟不語:“水師姐待我這般好,我卻惹得她憂心不悅,委實太不成話。她對我乃是真心真意,我心中待她卻多是姐弟之情,勉強成婚豈不是對她不起。再說如今已和雪茵有婚約在身,這等勉強之事可萬萬不成。”
他原先每每想到此節,心中總覺一片茫然。總覺得無論如何與水玄靈說,都不免惹得她大為傷心。此時不意間又轉過了這等念頭,正覺繞在心間揮之不去,忽地想起數日兼程趕回,乃是為了那陳友諒所藏寶藏的線索一事。
柳少陽心知此事幹係重大,當下斂回心神,問木玄英道:“門主眼下身在何處?我有件緊要的事要告與他老人家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