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等梁誌如走到她麵前後,三嬸伸出顫顫巍巍的雙手,抓在了他胳膊上,老淚縱橫的說道:“二娃子啊,嬸子還以為……,還以為臨走前,再也見不到你了啊!”
“三嬸,您別那樣說,您老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當初自己父母雙親出事的時候,要不是三伯一家幫著他前後張羅,又替他幫父母選了墓地,那時候才二十歲來歲的他,又怎麼可能操辦得起父母的喪事呢。
進到正中央的堂屋後,一張四角木桌上,擺滿了梁誌如最愛吃的幾道菜。堂屋中幾乎一成未變十分熟悉的擺設,讓他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因為父母忙農活,不得不在三伯家吃飯的歲月。
飯桌上,三伯一家人都十分熱情的往梁誌如碗裏夾菜,並不斷叮囑他多吃點。最近一段時間,心情都十分壓抑的梁誌如,在感受到他們發自內心的關懷後,不知不覺間胃口也好了很多。
三伯買了一瓶稻花香白酒,就著幾粒花生米,一邊吃菜喝酒,一邊關心的詢問著梁誌如在外麵的事情。自從左手被截肢後,就一直困守在王家溝的山哥,則是一臉向往的聽著梁誌如講述外麵世界的精彩。
飯吃到一半後,梁誌如才問起了三伯一家這些年的情況。隻是他才剛一提到這個話題,就敏銳的感覺到了桌上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起來。
“三伯,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啊?”
三伯咂了一口酒後,有些勉強的笑道:“我們這破山溝子,還能出點啥事兒啊。二娃子你吃菜吃菜,你三嬸特意做了這麼多菜,要是不吃完就浪費了!”
梁誌如看到三伯的表情後,又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了一下三嬸,卻發現她偷偷的在眼角上擦了一下後,便裝作低頭吃飯的樣子。旁邊的山哥則是在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憤怒和無奈,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三伯一家的表情,被梁誌如一覽無餘後,他的心中便肯定了,這中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不願意和自己說,應該也是怕自己到時候為難吧。
“山哥,我想去上個廁所,剛剛喝的有點急了,又是這麼多年沒有回來了,山哥,你帶我去一趟廁所好吧?”
山哥聽到梁誌如的話後,便毫不猶豫的從凳子上站起了身,對梁誌如說道:“好,外麵黑燈瞎火的,你一個人出去我也不放心,我帶你去!”
梁誌如起身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對這兩位老人說道:“三伯,三嬸,你們先吃著,我出去一下就回來!”
“好好,山子,你拿個手電筒,外麵黑!”
“我知道了!”
等到兩人走出院子後,山哥看著梁誌如走的方向不對,便有些好笑的說道:“誌如你走錯方向了,茅廁在這邊呢!”
梁誌如搖了搖頭後,指著外麵的公路對他說道:“山哥,我們去那邊聊聊,我有點話想問你呢!”
山哥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之後,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不作聲的跟著他,來到了土路邊上一塊大青石邊上。
“山哥,來,抽支煙!”梁誌如在這塊熟悉的石頭上坐下來後,便掏出了中華香煙遞給了山哥一根,替他點上火後,自己也拿了一根放到了嘴裏。
“咦,誌如你怎麼也學會抽煙了?我記得你以前是很反感抽煙的吧!”山哥看到梁誌如的舉動後,有些奇怪的問道。
“山哥,很多事情都是會變的呢,你說呢?”梁誌如吐出一口煙霧後,感慨的說道。
“也是啊,一晃就這麼多年過去了!”山哥吸了一口煙後,同樣也有有些傷感的繼續說道:“小時候我和你大哥,帶著你到處打架惹禍的日子,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一樣啊!”
“是啊……。”梁誌如坐在青石上,抬頭看著許久未曾仰望過的星空,半晌後,才開頭問道:“山哥,家裏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聽到他的話後,山哥手上的動作一僵,有些幹澀的笑道:“沒……,沒有,哪能有什麼事呢?誌如你想多了!”
“我們都不是外人,山哥,你就和我實話實說了吧!你們一家也是看著我梁誌如長大的,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也知道的!何況就算你不說,我難道就不會去村裏問別人嗎?”
山哥聽完他的話後,沉默了許久,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說道:“誌如,你真的長大了呢。
“嗬嗬……,也許吧。”梁誌如隻是笑了笑之後,就不再繼續說話,而是默默地抽著煙,等著他告訴自己事情的真相。
等一支香煙都快抽完後,山哥才猛地吐出一大團煙霧後,有些憤怒的問道:“誌如,你還記得王支書一家嗎?”
“王支書?”梁誌如反問了一句後,很快就想起了一個古板的麵孔。
“是的,就是王支書!”山哥用力的將煙屁股丟到地上,又狠狠的踩了幾腳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