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不遠的地方,陸渺音和洛封言在另一隻船上。
起初兩隻船相隔不遠,陸渺音也便隔空和顧長思聊上幾句,感覺倒也不強烈,而此時兩隻船開始漸行漸遠,逐漸隻能看到他們遠去的影子,陸渺音便知道此時便隻能是她和洛封言實打實的兩個人了。
洛封言那時主動提出和陸渺音一隻船,一方麵確實擔心她的安危,覺得讓她在自己身邊才能稍微安幾分心,另一方麵也是體諒蘇澹和顧長思。
這一路來那二人為了避免陸渺音和洛封言的尷尬,明裏暗裏做了不少事,他們雖然不說,卻也是看在眼裏的,心裏或多或少有幾分感激。如今到了這麼關鍵的時刻,自然不能再因為以前那些恩恩怨怨再多矯情。
隻是這一路他們倆雖然算是都在一起,這樣兩個人真真正正地獨處卻還是第一次。
耳邊隻傳來海浪滔滔,在二人安靜的氛圍中顯得更為清楚。洛封言操縱著船,本不敢有一絲分心,但餘光看到一旁的陸渺音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阿音,我其實一直想問你,你最近還好嗎?”
如果換做是在中原,是在其他任何情景,洛封言可能永遠都不會問出這個問題,即便心裏是那麼想聽到陸渺音的回答。然而現在,他們處於大海之中,與過去的一切都仿佛隔絕開來,所有的仇恨與過去都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他們即將並肩作戰,麵對一切危險和未知,他們是戰友,是並肩同行的人,他們可以暫時忘記過去的一切,因為,沒有人能保證他們可以活著出來。既然命都不一定在,那什麼恩怨情仇又有什麼值得一提的?
陸渺音已經很久沒有從洛封言的口中聽到“阿音”兩個字,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叫出這個名字令她有種恍然隔世之感。然而她不得不承認,心裏漏跳了一拍,她的心底是渴望這個稱呼的,而不是如之前一般冷漠的“陸姑娘”“陸盟主”。
既然天意給了他們一個再次並肩的機會,那又何須顧慮太多?那是如果能夠活著回去的人,才需要考慮的。
想到這,陸渺音開口語氣是十足的隨意,還帶了點抱怨,“不好,一點也不好。”
洛封言聽到她完全不同於寒暄的回答也不由一愣,就聽她接著道。
“武林盟主一點也不好玩,還不如我的南覃盟主來的痛快,早知道當初還是讓給你了。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情等著你處理,雖然很多事不做也出不了什麼亂子,可是沒有一刻是真正消停的。江湖看起來和和美美安安樂樂,其實私底下什麼人安著什麼心,什麼人又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你心裏清清楚楚跟明鏡似的,卻偏偏還要配合他們演戲。你說累不累?”
洛封言笑而不語,聽到陸渺音沒有一絲遮掩的抱怨竟然打從心底覺得開心,那份喜悅從心底蔓延到嘴角,隻是被他控製在了合理的範圍。
“可你做的都很好,我雖然避世不出,卻對你所做的一切都有所耳聞,換了是我,肯定不會有你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