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可以幫助你:
你試試穩穩地站在地上,感受雙腳踩在地上的感覺。你可以前後左右擺動一下自己的身體,但雙腳矗立不動,感受身體搖動而雙腳矗立不動的感覺,再將一隻手放到你的小腹部,然後問問自己——我更深的感受是什麼。
誰動搖了你的立場
如果你與巴菲特一樣幸運,你的父母一開始就對你說,尊重你的感受,那麼,可以預測,你將與巴菲特一樣成功。就算你沒有他那樣的財富,但你必定會在某一領域擁有第一流的才能。
但是,不幸的是,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最初動搖我們立場的,恰恰是我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比如父母。
一棵小樹如果不斷地被拔出大地,那麼它的根係不可能強大。
同樣,我們長大後之所以不能很好地守住自己的立場,甚至都很難發現自己的立場是什麼,常常是因為,作為一棵小樹時,我們常常被拔離大地。
換一句話說,就是你與事物的直接聯係常常被切斷。誰切斷的呢?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美國女心理學家帕翠斯·埃文斯有一部著作《不要用愛控製我》,這是一本了不起的書,用很多很瑣細的事情,道出了生命中最常見的苦痛——父母、配偶等最親密的人用愛的名義控製了我們。
書中有一個小故事:
一個媽媽帶女兒去冰激淩店,媽媽問女兒:“你想吃什麼冰激淩?”
女兒說:“香草冰激淩。”
媽媽說:“巧克力冰激淩更好吃。”
女兒說:“我想吃香草冰激淩。”
媽媽說:“你不是愛吃巧克力冰激淩嗎?”
女兒說:“我就要吃香草冰激淩。”
媽媽說:“真怪!這孩子真怪!”
最後,媽媽還是為女兒買了香草冰激淩。
在這個小故事中,媽媽不斷試圖動搖女兒的立場,想將自己的聲音——你愛吃巧克力冰激淩——塞到女兒的頭腦中。還好,這個小女孩一次次守住了自己的立場,她一直堅守著自己的感覺——我就是要吃香草冰激淩。
這是帕翠斯·埃文斯親眼見到的案例。她說,這個小女孩之所以能守住自己的立場,那肯定是因為她有一個重要親人教過她——尊重自己的感受。
其實,隻要生命中有一個重要的人不斷告訴我們,最重要的是尊重自己的感受,那我們就會比較好地做到這一點,因為這是生命的根本訴求。
但是,在我們的文化中,很可能,你長這麼大都從未有重要的人物對你講過這一點,甚至,你的所有重要人物都可能會對你說:乖,做個好孩子,多聽大人的話,在家聽父母的,在學校聽老師的……
尊重自己的感受,不是指僅在大事上如此,相反,這是在無數的小事中練習出來的。
失去自己的立場,也不光是在大事上才如此,相反,是在無數的小事中形成的。
類似冰激淩的故事我也親眼見過很多。
一次,我在天河城旁邊的一家餐廳吃飯,旁邊是一個男孩和他父親,他們點了很多食物。
一會兒,男孩吃飽了,很開心地對爸爸說:“爸,我吃飽了!”
爸爸粗魯地反駁說:“飽個屁!再加一碗。”說著將另外一碗飯推到了兒子麵前。
吃飽了感覺會很好,但吃撐了感覺就會很不好。
我的一個導演朋友,童年時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是,他總是滿院子跑,後麵奶奶端著一碗飯追。
幹嗎跑?幹嗎又要追呢?
我請這位導演朋友回憶細節,最後他說,每次吃飯時,他吃飽了對奶奶說:“奶奶,我吃飽了!”
奶奶會說:“小孩子多吃點,對身體有好處。”
他多吃了一點後又說:“奶奶,我吃飽了。”
奶奶會說:“男孩子多吃點,有力氣。”
他再多吃了一點後再說:“奶奶,我吃飽了。”
奶奶會說:“多吃點,小孩子胖一點很好看。”
……
最後,他會肚子撐得厲害。他之所以滿院子跑,就是為了逃避吃飽了被撐著的感覺,而奶奶滿院子追,就是為了將自己的規條——多吃點——硬加到孫子頭上。
類似這樣的事情相信每個人多少都會有體會,畢竟即便像巴菲特,也隻是爸爸教導他尊重自己的感受,而媽媽也會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到他頭上。比方說,下麵的事情你有沒有經曆過?
冬天來了,你出門,媽媽說,加件衣服。你說,我不冷。媽媽說,我都冷你怎麼會不冷。
小孩子的時候,你蹣跚學步,突然摔倒了,膝蓋摔破了,流出血來,你哇哇大哭,媽媽過來抱起你說,乖,不疼不疼,乖,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