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譽天下的中原第一高手,‘花開富貴’花子墨花大俠的眼光,當然是不容置疑的。他說過的話,誰也不能不信,誰都不敢不信。
那滿麵長髯的青腮大漢也直視著謝正義,板起臉問道:“那閣下又是何人?”
謝正義突然又放聲笑了笑,才湊到那滿麵長髯的青腮大漢耳邊,悄悄地說了句話。大家直愣愣的看著,誰也沒聽清楚,當然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
那滿麵長髯的青腮大漢一聽之下,容色如常,似乎沒有任何表情,也根本毫無任何變化。
興許是因為燭火太暗,又或許是因為那滿麵長髯的青腮大漢的長髯太長,也太厚,麵部又過於幽黥,遮擋和掩蓋住了某些事情和東西罷,別人根本看不出他麵上的任何表情和變化。
圍觀眾人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就在謝正義湊到他耳邊說完這句話之後,那滿麵長髯的青腮大漢,便突然跳起來,頭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出去,走得一點都不慢!
圍觀眾人見那滿麵長髯的青腮大漢走了出去,也意猶未盡地跟著他悻悻離去。
單老莊主隨花子墨走到“楓林晚”酒樓大門門限處,嘴角似乎突然溢出幾點血絲,他突然轉身,直視著趙客道:“你很好!”
趙客迎風直立,低著頭,仍是一言不發。
謝正義走近,拍了拍趙客的肩膀,才大笑著道:“既然他們執意要在這裏喝酒,我們為什麼不換個安靜點的地方再喝上幾杯?”
晚風襲人,間或漾起絲絲涼意。
歸雲山莊,燈火通明依舊。
單芊芊躺在牙床上,喝兩口酒,環視著釘死封嚴的門窗,又開始不停地咬著自己的上下嘴唇。
她氣憤,很氣憤,非常氣憤,因為她已被關在這裏三五六七天了。
要她這種人,在一個緊閉著的房間裏,安靜地待上三五六七天,實在不是件簡單容易的事情!
所以從第一天開始,她就拚命不停地叫嚷,叫嚷夠了,也累了,但卻總是沒人回應。所以她就開始喝酒,喝兩口酒,又不停地咬自己的上下嘴唇。咬得真不輕,一點都不輕!
現在她又開始叫嚷起來了,不停的拚命叫嚷。
外麵似乎終於有了回應,因為她已經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不是一個,是兩個腳步聲,雖然很輕微,但她確定,她真的聽清楚了,聽得非常清楚。
“大哥二哥,你們終於肯來放我出去了麼?”單芊芊扯著嗓子高聲問道。
“小妹啊,我說你能不能安靜片刻,不要再這樣大吵大鬧了好嗎?我們已經讓你嚷得連覺都睡不安穩了!”單仁走近房門,打著哈欠悻悻地道。
單信也打了個哈欠,附和著道:“是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單芊芊淺淺一笑,才慢條斯理地反問道:“你們又讓不讓我活啊?”她帶著哭腔,才接著道:“我是你們兩個哥哥唯一的妹妹,現在你們的妹妹被人關起來了,你們袖手旁觀,不聞不問也就罷了,現在竟還大馬金刀地跑來指責我,奚落我。你們倒是說說,你們安的究竟是什麼心?”
單仁和單信不禁頰紅耳赤,麵麵相覷。
良久後,單仁才緩緩道:“父親大人壽辰,你晚到了好幾個時辰,我們都厚著臉皮,想方設法幫你遮掩過去,也算是勞心勞力,仁至義盡了!你還想要我們怎麼樣?”
單信又附和著委屈的道:“是啊,是啊!從小到大,當哥哥的,什麼事情不是維護著你?我們兩兄弟,簡直都已經被你這個調皮搗蛋的妹妹,玩弄到股掌之間了!”
單芊芊哭腔更重,又道:“但你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單仁道:“要關住你,管著你不讓你離家半步的,是娘她老人家,我們又有什麼辦法?”
單信也附和著道:“沒有辦法,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單芊芊哭腔尤盛,怒喝道:“好了,好了,既然你們都不想管我,眼睜睜地看著我難過,就讓我慢慢憔悴死掉算了!”她越說越是氣憤,說道最後,竟放聲大哭起來。
單信突然附到單仁的耳邊道:“大哥小心,謹防這丫頭使詐!”
單仁微笑著點點頭,卻還是悻悻地道:“辦法雖然暫時還沒有想出來,但小妹盡可放心,我們決不放棄,肯定會一直想下去的!”說著,他拉起一旁的單信,躡手躡腳,悄悄地退了出去。
單芊芊道:“等你們想出來,隻怕天都要亮了!”
謝正義醉了,醉得很沉,醉得簡直人事難省。
趙客星眼迷蒙,遙望著暗黑的夜空,他是不是也已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