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八章 黃雀在後
瓦礫下沒有人，活人死人都沒有。
本來在七級浮屠裏的人，現在顯然已都從夾壁地道中走了，夾壁地道卻已被瓦礫封死。
謝正義道：“剛才在塔上和花子墨交手的人，會不會就是你說的那位秋先生？”
趙客道：“很有可能。”
謝正義道：“秋先生當然不是他的真名實姓？”
趙客道：“當然不是。”
謝正義道：“他當然也不會以本來麵目示人的。”
趙客道：“他臉上戴的那張人皮麵具，不但真是用人皮做的，而且做得極精巧，用法也極方便，象這樣的人皮麵具，他至少有十七八張，所以在一瞬間，他就可以變換十七八種麵具，也可以以十七八種各不不同的麵目示人。”
謝正義道：“他身上穿的，當然也都是那身黑衣勁裝。”
趙客道：“通常都是的。”
謝正義道：“花子墨忽然看到一個戴著麵具的黑衣人，當然也認出了他，是以便決不肯放過。”
趙客道：“尤其是在這種最為關鍵的時刻。”
謝正義道：“所以秋先生若想從地道中逃走，無論他逃到哪裏，花子墨都一定會跟著追趕上去的。”
趙客道：“所以現在，他們兩個人都已經不在七級浮屠裏了。”
謝正義道：“這座七級浮屠，是不是還有地道直通別處？”
趙客道：“好像是有的。”
謝正義道：“好像？”
趙客道：“好像本來就是有的。”
謝正義道：“通向哪裏？”
趙客道：“不遠處的小木屋。”
謝正義道：“秋先生想必已逃回到那間不遠處的小木屋裏去了。”
趙客道：“一進了地道，就根本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謝正義道：“所以花子墨現在也一定去了那間小木屋了。”
趙客輕輕地點了點頭。
謝正義道：“你說過，那地方現在已變成了龍譚虎穴，無論誰闖了進去，都很難再活著出來。”
趙客道：“我什麼時候說過了？”
謝正義道：“這……這個嘛，我也不記得了！”
趙客道：“哈哈哈。”
謝正義凝視著他，沉下臉道：“他是我們的朋友、兄弟、手足，現在他已入了龍潭虎穴，我們應該怎麼辦？你心裏又有什麼打算？”
趙客道：“你要我怎麼辦呢？”
謝正義冷冷道：“你自己應該知道的。”
趙客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們現在應該先花三五個時辰，去把這夾壁地道裏的瓦磚礫石全部挖出來，然後再從地道跑到那間小屋子裏去送死？”
謝正義道：“為什麼一定會是去送死呢？”
趙客道：“因為那時天已經快亮了，我們一定已累得滿身臭汗，而且……”
謝正義打斷了他的話，冷冷的道：“而且，這夾壁地道裏，很可能還有一些看不見的機關埋伏，但我們並不一定要走地道，這附近一定還有別的路通向那間小屋子。”
趙客道：“當然有。”
謝正義道：“那條路又在哪裏呢？”
趙客道：“當然就在——我最不願意去的那條路上。”
謝正義道：“你為什麼不願意去？”
趙客道：“因為我知道，花子墨一定能照顧自己，也因為我還知道，我——暫時還不想死。”
謝正義道：“可是你真的已經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