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客道：“那時候的情況，當然又有所不同。”
謝正義憤憤地問道：“有什麼不同啊？”
趙客道：“那時我還可以找到個很好的掩護。”
謝正義道：“‘鐵拐’肖顯？”
趙客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所有的人，都早巳把他當作了廢物，從來也沒有人正眼看過他，他一個人位在後麵的小屋裏，從來也沒有在乎，也沒有人過問過他的死活。”
謝正義道：“是以你知道，你若扮成他，就一定可以瞞過所有人的耳目。”
趙客笑了笑，才輕聲道：“我連你們都瞞過了，更何況是別人呢？”
謝正義道：“兩次到大東北包子饅頭店裏去送信的人，當然都是你了。”
趙客道：“兩次當然都是我。”
他淡淡地接著道：“我也知道你們對肖顯這個人，雖然會很好奇，卻還是不會看得太仔細的，因為他實在也不怎麼好看。”
謝正義道：“現在這秘密當然已被揭穿了，你若再假扮下去，當然就會有危險。”
趙客道：“所以……”
謝正義又打斷了他的話，道：“所以你就算明知道花子墨和單芊芊都要死在那間小屋子裏，也絕不會再去的，因為你的命，比別人的要值錢得多。”
趙客道：“我的命，並不怎麼值錢，假如我有兩條命的話，你就算把我其中一條拿去喂野狼，我也會不在乎的。”
謝正義道：“很可惜你隻有一條命。”
趙客歎了口氣，才輕聲道：“實在可惜得很。”
謝正義盯著他，突然又道：“你真是一點兒也不替他擔心？”
趙客也沉下了臉，冷冷道：“我的母親已經去世了，這十幾年來，從來也沒有人為我擔心過，我又何必要去關心別人呢？”
他的聲音冰冷，臉上也全無表情，可是他的手卻在發抖。
謝正義又盯著他看了很久，忽然長長歎了口氣，才緩緩道：“幸好我是你朋友，幸好我已很了解你了，否則我一定也會把你當做個無情無義、翻臉不認情麵的人。”
趙客板著臉，冷冷道：“我本來就是個無情無義、翻臉不認情麵的人。”
謝正義道：“你既然真的無情無義，為什麼要冒險到這裏來？為什麼要救我們？又為什麼要想方設法洗脫花子墨的罪名？”
趙客閉上眼睛，也閉上了嘴，突然就不說話了。
謝正義道：“其實我也知道你心裏一定早已有打算，隻不過不肯說出來而已。”
趙客還是閉著嘴，既不承認，也沒有否認。
謝正義道：“你為什麼還是不肯說出來呢？”
趙客終於歎了口氣，輕輕道：“我就算有話要說，也絕對不是說給你一個人聽的。”
謝正義的眼睛立馬就亮了，微笑著道：“當然，我們當然不能撇開鄔倩雲和折戀花。”
趙客道：“她們的人呢？現在又在哪裏？”
謝正義道：“就在那邊的一棵大楊柳樹上。”
趙客淡淡的笑，道：“想不到她們現在居然變得這麼老實，居然肯老老實實地呆在樹上了。”
謝正義道：“老老實實地呆在樹上的，並不止她們兩個人。”
趙客道：“還有誰？”
謝正義道：“大東北。”
趙客本來已跟著他往前走，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謝正義道：“你為什麼停下來了，不往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