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客道：“王五太爺的女人，並不止她一個，她是個不甘寂寞的女人，這種日子她過不下去，卻又沒法子逃避，所以隻有殺了王五。”
他苦笑著又道：“她怕我追究王五的下落，所以才會對我下毒手。”
霍無雙道：“你忘了一件事！”
趙客道：“什麼事？”
霍無雙道：“一張麵額很大的銀票，賭票。”他冷笑著，又道：“若沒有這張賭票，她也不會下毒手，更不敢！”
可是一個像她那樣的女人，身上若是有了幾百萬兩銀子，天下就沒有什麼地方是她不能去的，也沒有什麼事是她不敢做的了。
“她殺了你後，本就準備帶著那張銀票走的，她甚至連包袱都已收拾好了。”
趙客苦笑道：“一個人有了幾百萬兩銀子後，當然也不必帶很大的包袱。”
霍無雙道：“你為什麼不問我，她的下落如何？”
趙客道：“我還要問？”
遇見了這種人，霍無雙的劍下是從來也沒有活口的。
“你想錯了。”霍無雙淡淡道：“我並沒有殺她。”
趙客吃驚的抬起頭，驚疑的問道：“你沒有殺她？這又是為什麼？”
霍無雙沒有回答，也不必回答。
趙客自己也已知道了答案。
“你這個人好像變了……而且變得不少！”
他凝視著霍無雙，目中帶著笑意：“你是怎麼會變的？”
頓了頓，他才接下去道：“要改變你這個人，並不件容易的事情。”
“你卻沒有變。”霍無雙冷冷道：“該問的話你不問，卻偏偏要問不該問的！”
趙客笑了，他不能不承認。
“我的確有些事要問你。”
“你最好一件件的問。”霍無雙淺笑著道。
“鄔倩雲和折戀花呢？”趙客輕輕的道。
“就在這裏，而且有人陪著。”霍無雙一字字的道。
“是曾經守候過你的那位元姑娘？”
“不是。”霍無雙眼睛裏又露出那種溫暖愉快的表情。
“是霍夫人。”
趙客喜動顏色的道：“恭喜，恭喜，恭喜……”他接連說了七八遍恭喜，他實在替霍無雙高興，也替元素芳高興。
朋友們的幸福，永遠就像是自己的幸福一樣。
──趙客實在是個可愛的人。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有情人，終於成了眷屬，無疑也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霍無雙也不禁笑了。
他很少笑，可是他笑的時候，就像是春風吹過大地。
“你想不到我會成家？”
“我實在想不到。”趙客還在笑：“就連做夢也想不到。”
但是他已想到，這一定就是霍無雙為什麼會改變的原因。
霍無雙微笑道：“你呢？你準備什麼時候成家？”
趙客的笑容立刻籠上了一陣陰影──
是單芊芊的影子，也是鄔倩雲和折戀花的影子。
單芊芊究竟到哪裏去了呢？
他尋找了這麼久，為什麼還是沒有她的一點點消息？
趙客幹咳了兩聲，立刻改變話題道：“你怎麼會到那種地方去找我的？”
“我知道你是王五的朋友，也知道他手下幾個親信的人！”霍無雙輕輕的道。
“他們在你麵前也不敢說謊？”趙客反問道。
“絕不敢！”霍無雙道。
“也不敢泄漏你的行蹤？”趙客追問道。
“是我去找他們的。”霍無雙道：“沒有人知道我住在這裏。”
這正是趙客最想問的一件事：“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
霍無雙道：“你為什麼不出去看看？”
穿過精雅的花園，前麵竟是間糕餅店，四開間的門麵，門上雕著極精致的花紋，金字招牌上寫著三個鬥大的字：“素芳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