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逃(3 / 3)

沒想到淩晨的溫度有些涼,卿溟被冷風一吹本來還有點血色的臉瞬間就凍得蒼白一片,忍不住把自己的臉往毛絨絨的領子裏埋,卿冥看著他的動作心瞬間軟成一片。

摟著卿溟的腰往大門走去,旁邊跟著兩個人拿著他之前簡單收拾的東西,並排走向大門,眼見大門越來越近,卿冥放在卿溟肩膀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哥哥,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等幾人的身體通過門邊的時候,身旁突然毫無預警地響起了刺耳的聲音,同行的四個人同時僵住,卿溟身上的冷汗瞬間流了下來,門上……裝的檢測儀……

肩膀上那隻手臂的力道越來越大,仔細感受還能覺察出一絲顫抖,卿冥強製性的抬起懷裏人的下巴,漆黑的瞳孔裏倒映著卿溟蒼白如紙的臉,卿冥的聲音中帶著不可置信的濃重的怒火,“你還想逃?”

卿溟感覺身上的冷汗好像都順著臉頰在往下流,他甚至都能聽見自己心髒的急速跳動的幾乎震破耳膜的聲響,卿冥看他的眼神告訴他,如果發訊器真的在他身上,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一個身材纖瘦的男人一扭一扭地走了過來,手裏拿著檢測的儀器,看向卿溟的眼神裏充滿了幸災樂禍。

當初就因為這個男人,自己差點被boss扒掉了一層皮,現在身上的傷還沒好,沒想到今天……

心裏正歡快著,卿冥一個眼神冷冰冰的掃過來,讓食發鬼直接打了個冷顫,忙低下頭拿著儀器戰戰兢兢地上下掃著,卿溟十指緊握成拳,繃緊的血管給手腕上的傷口帶來沉重的壓力,順著手腕滑下的溫熱,應該是血吧……

卿溟疲憊的閉上了雙眼,不再看摟著他的男人眼裏粘稠地幾乎變成實質的情感,就這樣,結束吧……

儀器在卿溟周身慢慢掃射,頭,身體,後背,雙腿,一周,兩周……

什麼都沒發生……

意想之中的聲音沒有出現,讓各懷心思的兩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卿溟第一次如此感謝樊奕(奕)對自己作出的東西要求完美到變態程度的態度,從今天起我再也不鄙視你龜毛的性格了,給爸爸跪下〒▽〒~~~

由於以前經常出現臥底在潛伏過程中因為身上的發訊器而暴露身份的情況,導致某些重要行動在最後關頭功敗垂成,所以後來軍隊就開始著手研製一種新型不易被發現的發訊器,這種發訊器隻有小指指甲的一半大小,可以鑲嵌在嘴巴最裏麵的智齒裏。

將牙齒掏成中空,發訊器用計算好的角度固定,可以通過固定力道的咬合自主控製發訊器的開關。

卿溟在意識到警局可能有內奸的時候就瞞著所有人偷偷去樊奕那裏弄了一個以防萬一,但他一直都很謹慎地沒有開啟,打算留到最後關頭,剛剛門框上的檢測器響的時候他還以為是發訊器出問題了……

不對,如果不是我的……

就在卿冥確定不是懷裏的人動的手腳之後,還未等和卿溟說什麼,身旁本來幫他們拿行李的一個人卻突然暴起,卿冥憑著直覺摟著卿溟往旁邊一閃,匕首的冷鋒在卿冥的風衣上劃開一條長長的裂口,幾乎把從胸口到衣角的布料全部撕裂。

偷襲的人看一擊不成,絲毫不戀戰,他迅速閃身,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身後的別墅群裏。

卿冥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嘴角慢慢挑了起來,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人,竟然還敢回來……

身邊的人想去追,卿冥揮手製止,把彼岸花叫到跟前,

“你的對手在裏麵,交給你了。”

彼岸花之前一直在另一邊幫忙檢查貨物,根本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被卿冥突然這麼來的這一句弄得有些懵,

卿冥也沒在意她聽沒聽懂自己的話,又特意加了一句,“如果你能活著回來,這個位置就是你的。”

彼岸花一愣,躬身應答,卿冥揮了揮手拉著卿溟上車,彼岸花接過旁邊的人遞來的手槍,轉身走進了已經滅了燈的,黑黢黢的別墅群,一步一步,仿佛在走向自己未知的命運……

呃……至少在其他人看來是這樣的,誰也不會想到本來應該為了那個位置爭得你死我活的兩個最厲害的候選者,會因為莫名其妙到他們自己也說不出的理由就……“勾搭”在了一起……

彼岸花唇角瘋狂地抽搐著,唇上的口紅豔麗如血,在那令人瞠目結舌的抖動頻率下有一種羊癲瘋的即視感,當然,是不口吐白沫的羊癲瘋。

彼岸花聽著身後的重卡慢慢遠去,直到聽不到聲音之後才放鬆了自己緊繃的肌肉,她直接進了平時他們會客的那棟公寓,手槍一扔坐在沙發上,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我說你膽子夠大的啊,竟然直接想混進去跟著他們走?也就是boss剛剛一門心思放在卿溟身上沒注意到你,不然就你那標誌性的身高體型,跟在大晚上穿白衣服上街偷東西簡直一個概念,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你啊。”

本來隻是實在忍不住想吐槽,在她眼裏荒的白癡行為已經達到槽點滿滿不吐不快的地步了,卻沒想到更無語的是,她隨便找的一個地方竟然就中獎了……

荒倚在客房的門邊,手裏把玩著他常年不離身的匕首,沒心沒肺地朝彼岸花嘻嘻笑,

“我本來對跟著你們出海沒抱太大的希望,但除了冒險一搏也沒別的辦法了啊,總不能扛著火箭炮把你們的船轟了吧,那可就真變成恐怖份子了,而且萬一傷到了卿溟,源博雅會掐死我的。”

彼岸花:“。。。。。。你就不怕boss直接讓你血濺當場?”

“哎哎哎,你對我的身手也太沒自信了吧,這麼多年我身上的傷可不是白受的,我還是有那個能力從他手下逃走的,隻是沒想到……”

荒朝彼岸花挑眉,“我回去是不是可以去買彩票了?我覺得我少說也能中個幾千塊錢。”

彼岸花冷哼一聲,“你還真是走了狗屎運了,那麼多人裏boss偏偏就叫我一個人來對付你,不然在這種情況下,不管誰來你都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站在那裏跟他聊天談心。”

荒:“女孩子家家的,滿口粗話怎麼嫁得出去,誰敢要你啊。”

彼岸花:“。。。。。不勞您老費心了,而且我是娶的那一方謝謝。”

荒毫不停頓的改口,完全沒有心理壓力:“哦,就算是男子漢大丈夫也不好這麼粗俗啊,哪家姑娘肯嫁給你。”

彼岸花:“。。。。(╯‵□′)╯︵┻━┻!!!你搞事情是吧?!!”

荒淡定的轉移話題,

“肯定是蓮帶給我的好運,唉,我一直以為遇見沐蓮花光了我這一輩子所有的好運,沒想到跟他在一起之後才是我好運的開始……”

彼岸花:“。。。。。。你能別這麼肉麻嗎?畫風崩了大兄弟,還有,你的話題轉移的太生硬了謝謝。”

荒看著她,極其認真的無視了她最後的那句話,“從我遇見沐蓮的那一天起,我的畫風就沒對過。”

彼岸花:“。。。。嗬嗬,那你好棒棒奧~~~”

而卿溟在被卿冥扶上車後,就悄無聲息的咬開了發訊器的開關,卿冥伸手過來抱他,語氣中帶著歉意,“哥哥對不起,剛剛我太激動,錯怪你了……”

卿溟順從地靠在他懷裏,低著頭不說話,卿冥著急的去抓他的手,碰到手腕的時候感覺懷裏的人一僵,手指好像碰到了黏膩的液體,帶著微微的溫度,

卿冥一怔,慢慢的低頭看卿溟藏在大麾下麵的手腕,寬鬆的衣袖露出裏麵包裹手腕的白色紗布,卻幾乎被重新溢出的血染成紅色,沒能吸收的血順著手腕流到指尖,血是熱的,兩隻手卻冰涼入骨。

卿冥感覺自己的嗓子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掐住,難受得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