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塌鼻漢子幾乎空門大露,當然,這隻是對於蔡風的眼力而言,他的武學修為比塌鼻漢子不知高出幾個檔次,雖然此刻他身受重傷,可與生俱來的敏銳洞察力和靈覺絕對比塌鼻漢子精明十倍。
塌鼻漢子的長鞭卷住了第二隻野狗,回救自然不及,而他一拳一腳雖然擊飛了最後兩隻野狗,可是這使他拳腳回救之速大打折扣,甚至無法來得及回救。
“轟!”那隻被鞭子纏住的野狗被撞得腦漿迸裂,連慘嚎之聲都沒有發出。
塌鼻漢子的身形疾退倒翻,如一張弓般飛速向地上滾去,這是他唯一躲開弩箭的方法。
風聲再起,“砰!”短矢重重鉗入石隙,塌鼻漢子嚇出了一身冷汗,剛才他的確太大意了,他怎就沒有想到蔡風還有弩箭這等致命的武器呢?
塌鼻漢子挺身而起,長鞭再出,瘋狂地擊向蔡風存身之處,但他再次呆住了,因為他手上沒有產生那種長鞭擊中肉體的特有感覺。
蔡風已經不在那裏,而此時蔡風究竟在哪裏呢?
塌鼻漢子發現了一雙眼睛,雪亮雪亮的,更帶著如刀一般鋒利厲芒的眼睛,似在窺視獵物的魔豹,又似是暗夜中的明珠。
那是蔡風的眼睛,一雙不再昏暗帶著死灰色的眼睛。
“呀!”塌鼻漢子這次真的再也沒有了活命的機會,當他看到那雙眼睛時,一柄鋒利的刀已經刺入了他的心髒。
刀是蔡風的,如他的眼神一樣鋒利。
塌鼻漢子至死都不敢相信這是事實,眼睛瞪得很大,他的確無法相信殺死他的人是那個看上去傷得快要死的蔡風,但事實終歸是事實。
蔡風的刀,正是那割肉的獵刀,此時那彈出的一截刀身已深深紮入了塌鼻漢子的心髒。
蔡風的出手,就是塌鼻漢子仰身滾地的一刹那,隻是塌鼻漢子並未能看到蔡風那快如鬼魅的身法。
“來世不要太過輕視任何敵人,隻要對手沒有死,你就不應對他存有半點疏忽,更不要太過狠毒,報應終究會來的!”蔡風眼中夾雜著不屑與憐憫,語調中卻多了幾許嘲諷的意味。
“你……沒……受傷?”塌鼻漢子隻感覺到所有的力量全都隨著奔流的血水而流失,身體更在變冷。
“傷者並不一定不可以殺人,殺人更非隻有硬拚一途,以少勝多,以弱勝強,需要的是頭腦,而我的頭腦比你的腦子好使,比你聰明,因此,你唯有認命了。”蔡風說完這幾句話後竟開始喘起粗氣來了。
塌鼻漢子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嘴角滑出一股血漿,艱難而得意地笑道:“哈哈……你……你也受……受了重傷,殺我……你……用盡……盡了全力,哈哈……沙瑪……會……會……呀!”說到這裏蔡風猛地抽出獵刀,塌鼻漢子未說完的話化成了一聲長長的慘叫,鮮血自傷口處狂噴而出,淋得蔡風滿身都是。
望著塌鼻漢子轟然倒下的軀體,蔡風禁不住拄刀而跪,手在打戰,他的確感到太過疲憊了,雖然其功力恢複極為快速,可是要殺這樣一個對手,幾乎耗盡了他此時所有的心智和力氣,所有凝聚的功力也在刹那間消耗殆盡,如果此刻一個普通人入洞殺他,隻怕他也無法抗拒了。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一個普通人想來殺他,隻怕尚未近身,對方已被那些野狗分屍而食了,這絕對不是危言之談。
蔡風深深吸了口氣,似乎恢複了一點力氣,傾聽著洞外的金鐵交鳴之聲,他心頭微微一動,緩緩立起身子,小步小步地移向洞口,這是他絕對不能不關心的一戰。不過,自洞中移向洞口似乎並非一件難事。
洞內三隻幸存的野狗也都有些狼狽,但仍護在蔡風的身邊向洞外行去,就像忠實的仆人,這也是蔡風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
“當……當……”一陣爆響在蔡風抵達洞口之時複歸於寂靜。
地上火光隱隱,插於一邊的火把是那塌鼻漢子點著的,此刻猶未熄去,這也許有些特殊。
三子和沙瑪相隔三丈而立,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纏,不過,蔡風可以看出是三子落入下風,至少,三子身上有六道傷口,而沙瑪身上隻有一道,且這一道傷口還是沙瑪在聽到塌鼻漢子的一聲慘叫之時被三子趁機所劃的一刀,否則,三子的身上隻會再多添一道傷痕,這是毫無疑問的。
三子似乎流了很多血,衣衫染得一片血紅,形態極為慘烈。
“阿風,你怎麼出來了?”三子焦灼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