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那個案子你不是說是在這裏發現的嗎?”路臨琛答得很快,他不覺得為夏楠出來看看有什麼可邀功的。
“我來這裏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線索,不過,我覺得你也別報什麼期待,畢竟,要有好的線索,去年就應該發現了,並且過了一年,如果真有什麼線索,估計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我知道。”夏楠輕輕地回答,她發現自己聲音有一些哽咽。
路臨琛給她的驚喜和感動太多了,她要牢牢記住,細細咀嚼。
“小琛,謝謝你。”
路臨琛沒理她——————一是覺得夏楠太容易感動,二是,“小楠,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死過人的橋洞沒什麼人願意到來,很幸運的完整保留了一些……東西。
那是一些細微的刻痕,曾經瀝血的橋麵被人粉刷了一層白色,突兀且粗糲。
但此時,這些白色,做為優秀的承載物,臨出了一個符號——X。
X的周圍被白色很完好的占據了。但X的兩劃,則是由兩條將近一毫米深的褐色淺溝組成。
路臨琛拍了幾張照片,有些興奮。他不善於挖掘這些符號,但夏楠對這幾張照片必然會是愛不釋手的。他有了挖寶少年地激情,“小楠,X是什麼意思?”
夏楠在之前好奇心就被吊得足足的,隻恨不得插翅飛過來。QQ響了,是路臨琛的現場照片。
X!
這是個含義豐富的字母……它可以看成一個人、一件事、一種感情的代指……
不夠,不夠!
夏楠想喊,這些不夠。
電話彼端沙沙,像是有人在用鐵器打磨頑石。
“我很肯定,這是個血字,這個符號的自色裏有血。”
“誰的血!”
路臨琛一陣莫名:“你上次不都說了麼,受害者的血啊。檢測的結果不是在案綜裏?”
“X”是一個太強烈,太富有意義的符號了。
“我有點佩服這個凶手了,你推測的不錯,小楠,這兩樁案應該是同一個人做的。”
“什麼?你說清楚些。”
“X字也被混凝土重新刷過,我能發現是因為後來被刷的那一層太鬆散,已經掉了。”
最開始,應該就是一個血字。
“我帶了樣品回去,比對一下DNA就知道了,現在亟待解決的是,夏大心理專家,X字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
夏楠很幹脆,在沒有其他輔助時,X不過就是一個沒有任何意思的符號,或者,代稱。
她沒有開天眼,也不能隨意猜測,雖然她已經有了大致的輪廓。
收了線,夏楠拿出紙筆,慢慢地把自己的思路寫在紙上……
或許,她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
一個謹慎的人怎麼會做誇張的事呢?
不過是為了掩蓋他有個很在意的豬隊友罷了。
局裏最近喜氣洋洋,連連破了好幾個陳年舊案,其中尤其讓大家大跌眼鏡的是:大冰山路大法醫竟然主動過問他們的案子,並且提供了很多關鍵的線索,豈不出人意料哉!
後有人問鬥膽問起為何他突然性格大變,路大法醫輕飄飄一句:“是小楠告訴我的。”
眾人跪服。
最近破的三起案子裏,有兩樁是夏楠最先發現了端倪,遞了分析資料,如此專業和熱情,路大法醫近朱者赤自然是可理解的。
路臨琛並沒被喜氣沾染,還是一副冷冰冰我很無聊但我並不想搭理你們這群凡人的高冷氣場,甚至更暴躁了。
夏楠知道,這麼多陳年舊案的翻案,讓他看到了希望,可他最關注的案子卻並沒有隨著他的希望而有進展。
可,著急有什麼用呢?
兩人又獲得了一次假期。
夏楠這次下了狠藥,“我們去臨弄裏吧。”
路臨琛不語,他不想去那個地方。回憶太深刻,也太痛苦,他恨不得從未有過那段記憶,她的無知和天真,讓他付出了這輩子最為痛苦的代價。
夏楠有些不忍心,但路臨琛最近心態的不穩讓她有些擔憂兩個人格的關係會惡化,這種惡化是不可逆的,在不能根治前,唯一的解決辦法,是溝通,與第二人格的溝通。
她要把第二人格引出來。
兩人到底還是去了,夏楠知道自己決不能再失手,臨走前,翻了一夜的資料。
早晨在車站會麵時,路臨琛的低氣壓在遇見夏楠眼裏滿布的紅血絲時,瞬間消散。
夏楠晚上統共睡了三個小時,鬧鍾響起一個激靈就醒來了。遊魂一樣掙紮著找到了路臨琛,出發去臨弄裏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她一路睡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