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對麵的人講完了故事,我已經哭濕了衛衣的兩個袖子和前襟,一把鼻涕一把淚,又醜回了本真的自己,磕磕巴巴對對麵的人說,“這是真的嗎,我年紀大了經不起玩笑”,她認真的點了點頭,兩行清淚從眼角逃出。

“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你這個沒有良心的,竟然在外麵找小夥兒,還瞞得密不透風,現在好了,要死了,才想到我?你不許哭,給我憋回去,憋回去。”我大聲對她吼,以掩飾我的心疼。

這時候的徐顏,已經卸去了她全部的武裝,就像一個與父母走失了的孩子,無助地哭泣,卻找不到正確的方向,她現在急需一個善良的有耐心的指路人,帶她回家。我知道將這段痛苦的回憶重新經曆、重新訴說,無疑是在揭她的傷疤,並在那巨大的傷疤上撒上一層厚厚的鹽。

我很開心,她將她的痛與我分享。

我是那個善良、有耐心的好指路人,因為隻有我知道她新家的路。

我也知道,我是一個旁觀者,隻是一個聽故事的好同學,但我卻永遠理解不了她的痛苦,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地陪在她身邊。

讓她每天給我做非常非常多的慕斯,做非常多的麵包,煮咖啡,衝奶茶,讓她一刻都不停歇,讓她的眼裏都是我。

因為這樣,她才會消磨掉所有的精力,才會有更少的時間,去想他和他們的過去。

直到某一天,時間這劑良藥,慢慢把她的傷口舔平,然後封存心底,然後,我變成一個加大版的我。

可惜,時間對於有故事的人都是非常善良的,她會讓她們度日如年,然後變身減肥達人。我就這樣一直想著,想著找一個可以遇見一個可以給我傷痛的善良帥小夥兒,結果一定會很瘦很瘦。

想得美到止住了快要流出地眼淚,但徐顏已經趴在餐桌上哭得更強烈、更大聲,周圍奇怪的目光也越來越多,有的遞上了紙巾,有的在竊竊私語,有的完全是被我的形象所吸引。

“我看呐,一定是那個女生失戀了”一大胸女小聲說道,但是還是被我這個千裏耳給聽得清清楚楚。

“你別開玩笑了,你也不看看人家麵相”坐在大胸女身旁的雙眼皮女生鄙夷地瞅了我一眼。

兩人嗬嗬一笑。

兩個壞女人,一看就是假胸、人工雙眼皮,快別笑了,小心下巴笑掉嘍,挺貴的。

“是不是兩個人之中有誰得絕症了”

…………

現在的人,想象力真好。

在引起更大轟動之前,我拽起已經快哭暈的阿顏,逃離了老地方。

“別哭了,把這個吃掉。”說著我便遞給阿顏一大串糖葫蘆。

“人家說,在傷心的時候吃甜的,會讓心情變好,但是前麵那家冰淇淋有點貴,你先吃幾口這個,保證甜,而且經濟實惠。”於是,我便向她親身示範了一下,瞬間感覺自己心情好轉了。

阿顏終於停止了哭泣,然後給了我一個花樣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