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下不光蕭撒不宛,連蕭迪烈和蕭圖古,甚至出了白佳玉伊麗琪外的,整個屋裏的人都一片驚訝。
契丹人對薩滿極為尊重,把他們看作智慧的象征,薩滿說的,應該不會錯,可這個女人行動舉止,完完全全就是活人,怎麼說不是活人呢?蕭撒不宛年輕,最是好奇,欠欠的走到狄奧多拉身前,捏了捏她的手。
狄奧多拉也不介意,伸出手去,和他握在一起。
蕭撒不宛手一搭上,就怔住了,冰涼冰涼,不,是比冰還涼。
他“嗷”的一大叫,立馬抽出手,一跳三丈高,又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蕭迪烈身旁,大聲道:“爺爺,咱趕緊把這女鬼降了!”
他這副反應,屋內其餘人都明白了,這姑娘看著漂亮,哪成想是惡鬼轉世!可這女鬼白天都敢出來,端的厲害無比,可別惹毛了她,把自己吃了。一時間,連膽兒大的戰士都紛紛往後躲,眼睛望著蕭迪烈,希望他趕緊用神通收了狄奧多拉。
狄奧多拉卻很淡定,她朝蕭撒不宛招了招手,笑道:“有些人自然會冷一些,你不要害怕。”她又朝耶律餘離演一笑,道:“縱火者,你說我我不是活人,證據在哪?”
耶律餘離演躲著狄奧多拉,又見蕭迪烈還沒動靜,大聲道:“族長,大概六年前,六月份時候,我去西麵跟回鶻人換東西,結果路上被蒙古人劫了,就是她,殺了蒙古人,把我們救了。當時我們還特別高興,很感謝她,請她吃肉喝水,可她不吃也不喝。你想啊,六月份的沙海,不喝水,一個時辰都受不了,一天不吃不喝,你說是人麼?我留了心眼,別遇上了山魈精怪,晚上就沒睡,果然,這姑娘就坐在沙漠裏,嘴裏念念有詞,可這不算啥,我聽著的,是倆人說話!可她身邊沒有人啊,隻有她身邊那柄劍,也就是說,她在和劍說話!那柄劍會說話呀!這倆人說啥,我聽不懂,但聽語氣,就跟那黑山裏的惡鬼一樣啊!一人一劍,就這麼對了一晚上話,一晚上我是沒敢睡,可第二天早上,這姑娘跟沒事人似得,一點都不困。啊呦,我這嚇的,正愁咋請走呢,她說自己要走,我才放了心。”
他說的玄乎又玄,契丹人畢竟蒙昧,越玄還越喜歡,紛紛看向狄奧多拉背上的符文重劍。狄奧多拉無奈的笑了笑,抽出重劍,插在地上,示意大家盡情觀賞。
蕭曇觀篤信佛教,對神魔一事也很有興趣,他湊到重劍前,一遍一遍的看著劍上的符文,但也害怕這上麵有詛咒,好幾次想伸手摸,剛要碰到劍身,就縮了回來。
“劍就在這,你看,它說話麼?”狄奧多拉雙手叉在胸前,又對帳內眾人道:“你們有誰聽見它說話的?”
耶律餘離演也感覺奇怪,這劍怎麼不說話了?不對啊?可他馬上明白過來,大聲道:“現在是白天,白天,對,人氣重,你等晚上的,晚上鬼氣重,它就說話了!對,上次我聽到它說話,就在晚上!”
狄奧多拉長出了口氣,朝蕭迪烈一攤手,道:“漢人的客商死在了這裏,恐怕金剛部族很快就打來,我們真的還要糾結在這柄劍上麼?”
蕭迪烈咳嗽兩聲,道:“對,對,這事比較急,哎呀,你說這……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們就殺了人,還把我們拖下水,這是不是有點草率?”
“大祭司,鐵鏡部族有話說。”蕭曇觀站了出來,右手放在心口,向蕭迪烈行禮。
蕭迪烈點了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多年來,雷神部族,與鐵鏡部族為草原上最大的兩個部族。兩族貿易密切,相互通婚,雖不是一家,卻勝似一家。如今草原草場減產,金剛部族借漢人銀糧,妄圖統一草原,為漢人之臣屬。若任其發展,我契丹恐怕再無抬頭之日了。”
“場麵話不必說了,現在惹下了禍,如果金剛部族打過來,你打算怎麼辦?”蕭迪烈一擺手,畢竟,就算自己反叛,金剛部族手下還有五部,一旦降下雷霆之怒,自己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蕭曇觀一拉狄奧多拉手臂,道:“有這位姐姐啊!她很能打的!剛才,她就帶著我們不到兩百人,殺了耶律德明!如果大祭司能借兵一用,定能大破金剛部族啊!”
“她?”蕭迪烈有些猶豫,穆楚克的失敗,讓他對狄奧多拉的能力也有些了解,如果輸了,全族人都會遭受滅頂之災,而且其中一位薩滿還對這位女人有所質疑,如果自己身為大祭司,隻憑外人一句話,就把軍隊交給外人,也未免太過草率了。
“這樣吧,如果這女人能證明,她的劍夜晚沒有異常,咱們再說下一步,怎麼樣?”蕭迪烈折衷了一下,畢竟,連他自己,對餘離演的話也半信半疑。
“我說你這老頭,如果,我是說如果,這金剛部族今晚打過來,你咋辦?”白佳玉在一旁越聽越不對勁,心想您老都大禍臨頭了,還有時間扯這個?再說,狄奧多拉和我在一起五六年了,這劍從來就沒叫過,你看那薩滿,神叨的,我看他像神上身了。
“年輕人,我同意也沒有用,得大家同意。畢竟,我們不能把性命交給魔鬼。”蕭迪烈又問餘離演:“上次你聽到劍說話,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