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漢人,根本不配擁有榮耀!”餘離演嘴上雖然這麼說,但雙手掌心分開,火焰也慢慢消失。
北方冬天,別的沒有,雪有的是。黑瘦婦人很快提了一桶雪回來。白蘊冰搬了椅子,把蕭巴速右腳抱到自己懷中,雙手在雪桶裏舀了雪,灑在了蕭巴速腿上,來回搓擦。
這下不光餘離演,蕭巴速也驚了,他大聲道:“姑娘,我這腿本來就涼,你這拿雪搓,不得凍實誠了?”
“相信我,沒事的。”白蘊冰看著蕭巴速,微微一笑。
蕭巴速見這美貌姑娘眼中盡是自信,臉上也寫滿了善意,也報之一笑,道:“那行,反正你說了算!”
餘離演仰著頭,斜眼看著白蘊冰,陰陽怪氣兒的說道:“白姑娘,要是你讓這位契丹勇士的腿廢了,用你的腿換上麼?”
“那就用我的腿換上!”伊麗琪從腰間掣出匕首,往座子上一摜,瞪著餘離演的眼睛,朝餘離演一齜牙:“你說怎麼樣?”
白蘊冰搓了約有半柱香時分,蕭巴速“咦”了一聲,叫道:“姑娘,真別說,這左腿好像不大疼了!”
此言一出,除伊麗琪早有預料之外,其餘眾人盡皆瞠目結舌,尤其是餘離演,他伸手在蕭巴速眼前看了看,大聲道:“你別是看人家漂亮姑娘,看直了眼了!”
“薩滿您說啥呢?不疼就是不疼了。”蕭巴速有對那黑瘦婦人道:“石頭,我看這招挺管用,你給我搓另一條腿,別麻煩人家大姑娘。”
白蘊冰卻擺了擺手,指了指水壺,道:“不用。這位大嫂,再化一壺雪水,和開水倒在一起,我試試燙不燙,再給大哥泡。”
石頭連連點頭,又盛了一滿壺雪,座在了爐上。
等這壺雪水化完,白蘊冰也將蕭巴速另一隻腳搓好,她讓石頭將雪水倒在桶裏,用手探了探,感覺不太燙,才讓蕭巴速把雙腳伸入。
“姑娘,還真別說,你這一弄,我這腳見了火,也不疼了,話說你這雪,還真是個好東西呢!”蕭巴速咧嘴一笑,很是開心。
“沒事,你病好轉了,我就高興了。”白蘊冰有對石頭道:“大嫂,有沒有紙筆,給我一下。他的腿,還需要吃湯藥調理。”
“紙筆?”石頭有些愣神,這些契丹人大字不識一個,會說點漢話已屬不易,紙筆根本都沒碰過。她想了一陣,一敲腦門,道:“姑娘,你等著哈,我給你借去。”
伊麗琪見餘離演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一拍他肩膀,笑道:“咋的,這回你服不服?你要是服了,是不是得跟白姑娘道個歉?”
餘離演哼了一聲,脖子一梗,咬牙道:“我倒要看看,這娘們還有什麼別的招!”
這時石頭拿著筆墨和草紙走了進來,後麵跟著一名年輕後生。這年輕後生左肩纏著白布,伊麗琪認識他,他就是蕭迪烈的兒子,水薩滿繼承者蕭塔裏安,因為他左肩的傷口,就是被伊麗琪箭射傷的。
蕭塔裏安進屋後,就圍著蕭巴速的腿左看右看,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白蘊冰卻不認識他,接過了紙筆,將藥方寫完,交給伊麗琪,道:“姐姐,麻煩您到後院藥房,把這個藥抓了。”
伊麗琪大字不識,紙上這堆字鬼畫符一樣的東西,笑道:“白姑娘,這個東西,他認識我,我可不認識他啊。”
“沒事,我認識漢字,能幫她。”剛進來的蕭塔裏安將草紙拿過,朝白蘊冰姑娘躬身行禮,道:“白姑娘,我可以幫您抓藥,但您能不能當我的老師,向我講講,如何治療這種病。”
此言一出,餘裏演大為不屑,道:“堂堂水薩滿繼承人,竟然需要向漢人討教醫術,真是丟契丹薩滿的臉!”說完,他頭也不回,帶著助手們出了帳子。
蕭塔裏安見白蘊冰有些不高興,忙跟她解釋:“火薩滿脾氣有些古怪,您別和他見識。我很喜歡醫術,早就聽說漢人醫術高明,隻可惜難有機會學習。現在契丹人得病的很多,若您能教我一二,他們一定會免除疾病的困擾。”說完,他又向白蘊冰鞠了一躬,道:“謝謝了!”
白蘊冰見他態度誠懇,也無法拒絕,而且她經過此事,也知道契丹醫療極其落後,估計大部分病人,不是病死的,而是治死的,本於醫者良心,也應該把相對先進的漢醫傳播過去。想到這,她對蕭塔裏安道:“那這樣,你們這裏,你感覺有些困難的病,就找我看看,你就替我抓藥,怎麼樣?”
蕭塔裏安聽後,拍手大笑,道:“白姑娘,那你就是我的老師了,受我三拜!”說完,他跪倒在地,按照漢禮,給白蘊冰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