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反複複品著老巴這句話,我知道他是個很謹慎的人,既然能從他口裏說出美杜莎有老巢,那這事肯定差不多,可話說回來,巢是個什麼概念,要是拿巴圖這話再往深了想想,我不樂觀的認為,這世上不止有一個美杜莎。
都說人嚇人嚇死人,反正我是一通瞎琢磨把自己嚇得夠嗆,甚至我覺得自己手心都被冷汗沁濕了,抓著巴圖的衣角問“老巴,你把話說明白,美杜莎的老巢在哪?”
巴圖從兜裏掏出個鈴鐺,就是灰霾中死去藥農身上那個,這鈴鐺被巴圖保管的很好,尤其看得出來,他還特意把鈴鐺擦的嶄亮。
“建軍。”巴圖一邊輕輕搖鈴一邊說道,“這鈴鐺藥農身上有,美杜莎也帶著,他們絕對來自於同一個地方,而且美杜莎的存在,絕不是個偶然,一定是什麼怪異的環境刺激了她的變異,那裏就該是她的‘老巢’。”
我聽巴圖這話很有道理,不過再回去接觸美杜莎這類的妖打心裏我也是一百八十個不樂意。
可沒辦法,誰讓我和巴圖是好兄弟呢,就算明知此去危險重重,這活兒我也得接著。
但這事也沒那麼悲觀,畢竟我和巴圖還可以充分準備一下。
我們先是去西雙版納公安局,接著局裏的方便聯係到了張建武,並初步把胡子、美杜莎的情況跟他說了說。
當然我倆張個心眼,沒把美杜莎是妖這事說出來,而且為了能讓張建武痛快的把我和巴圖的“通緝”取消,我倆索性把美杜莎說成了大毒販子,當然那三個小痞子的死我們也彙報了,尤其在彙報中,他們也如願的成為了美杜莎的手下。
接下來我和巴圖分頭準備,我嘛,對這次探老巢的計劃一點也不擔心,心說有巴圖在,他那鬼才腦子一定會把事都想好的,我就一心撲在吃喝的事上。
解除通緝後,我倆的“財產”又被張建武原文不動的郵了過來,而且他還特意多給了我一筆獎金,索性我就用這筆錢買了一堆好東西犒勞自己。
我先是買了兩個睡袋,怕遇到風餐露宿的情況,接著又買了一些我自認為美味的東西,像豬蹄子、燒雞、花生瓜子這類的,本來我還想弄點啤酒背著,可那東西實在太沉,最後隻好換成了當地自家釀的燒酒。
巴圖準備的東西很簡單,甚至我都看不出他準備了什麼,除了一個背包還有從勞保市場買的兩套衣服外,就沒別的了。
這兩套衣服是坤明製藥廠的工作服,我倆穿上後一照鏡子,巴圖頓時提氣不少,畢竟他平時不愛打扮,懶散慣了,而我就顯得悲哀了,看著鏡中的自己,我怎麼看怎麼覺得磕磣。
尤其巴圖又拿出兩頂前進帽來,帶上後就更別提了。
這樣,我倆又回到了西雙版納通往緬甸的這段路上,巴圖還用胡子留下來的那張地圖,我們選擇了一片區域,之後就趕到那附近守株待兔的等著。
一連三天,我們一個藥農都沒碰到,我倆除了吃就是睡,反正有睡袋,方便,誰困了就往裏鑽。
這期間又下了一場灰霾,我是徹底服了自己,我不斷跟自己說美杜莎死了這類的話,但還是打消不了我心頭不受控製的警惕與恐懼。
又是一個早上,我和巴圖剛醒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鈴聲。
我倆都激動起來,畢竟等了這麼久終於熬到頭了,這事攤誰身上都會像我倆這樣。
我們趕緊站起身拍著身上的灰塵,尤其是巴圖,他整個人都跟個小泥鬼似的,連我都不得不給他搭把手。
等我們初步整理好衣著後,遠處模糊的出現個身影。
我倆也不等,急忙走著應了過去。
這人也是個藥農,他背的筐裏裝了滿滿一下子草藥,看樣他運氣不錯,遇到了“大豐收”。
隻是他見到我倆後明顯一愣,拿出小心的語氣嘰裏咕嚕說了一句。
我這下傻了眼,他的話我聽不懂,我瞥了巴圖一眼,那意思出現意外了,咱倆怎麼辦啊?
巴圖故意咳嗽一下吸引藥農的主意,隨後他也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句話。
當時我心裏那種吃驚勁就甭提了,我心說真看不出來,巴圖你小子還會土語呢。
巴圖也沒理會我詫異的目光,反正就一句句跟藥農交談上了。
我是聽不懂他們的話,但我心說自己還會看嘛,我就偷眼瞧著藥農的臉色,試圖借此分析點信息出來。
可沒過多久,藥農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說話的語氣也越來越激動,而巴圖正相反,他的語氣越來越慢。
我急忙拉了拉巴圖問道,“老巴,你都說什麼了?我看這藥農好像不高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