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我被曼德卡福氣得憋了一口氣,腦袋一短路沒多想,可等屁股一挨上座位後我一下冷靜了不少。
“老巴,你會開飛機?”我問道。
巴圖一邊略有生疏的撥弄著各種摁鈕一邊頭也不回的答道,“建軍,你又小瞧我了,我以前可專門受過訓練呢。”
我舒了一口氣,心裏的緊張感也降下來不少。
可隨後巴圖一句話卻嚇得我差點跳起來,“我初步算下,我以前上天的時間都超過兩個小時了。”
我不知道對於一個合格的飛行員來說上天時間有什麼標準,但憑我個人覺得,兩個小時未免太少些,甚至學個自行車恐怕兩個小時都下不來。
我嚇得腦袋一片空白,心說開飛機可不是開玩笑,這東西是要上天的,一個操作失誤的下場那就是機毀人亡,我可不打算跟巴圖瘋下去。
我急忙站起身要下機。
可我還是晚了一步,嗡的一聲響,機艙被巴圖封的嚴嚴實實。
我心裏的不妙感大增,甚至我還有些神經般的使勁捶起機艙玻璃蓋子來。
而這時曼德卡福也瘋了一般的在外使勁捶著蓋子,看他那架勢他玩命的心都有了,大有敲碎玻璃蓋子鑽進來的架勢。
我看著德曼卡福心裏無奈的呸了一聲,心說我還想出去呢,你這外國爺們犯哪門子傻,竟然還想進來。
隨後巴圖吼了一句讓我坐穩後,他就啟動了飛機。
這雙翼機是有點老掉牙了,尤其它啟動時還直咯噔咯噔響,反正我聽這聲音心裏就跟打鼓似的。
曼德卡福一直追著敲打機艙,直到飛機漸漸增速,他才被遠遠的甩在了後麵,不過我看他大哭大喊的勁,知道這小子心裏的憋屈不比我小多少。
在巴圖的駕駛下,我們很快升上了天,不過沒多久後,飛機又開始下降。
我這時縮在座位中,甚至嚇得聲都抖了,“巴……巴圖,這怎麼回事?怎麼下降了?”
巴圖搖頭說“建軍沒事,趁著還有機會,我熟悉一下飛機怎麼降落。”
我輕鬆一下,連說那就好,那就好。其實打心裏麵我可好不到哪去,甚至我都開始把烏龜王八、騙子這類的字樣都用在巴圖身上。
就事論事的說,巴圖還真讓飛機慢慢的落下來,甚至就這樣飛機貼地用機輪還跑了一大段距離。
而突然地我心裏又想到一個事來,我心說巴圖怎麼會開飛機的?尤其我又聯想著他的身手及對藥理的研究,我隱約間更加覺得這小子的身世不簡單,甚至我都懷疑起他以前是不是國家培養的特殊人才。
記得以前有個警局的老同誌說過,有很多三十出頭的特種兵在做完某些製定任務後就會被強製退役,找個小村子歸隱,我覺得巴圖跟這類人沾邊。
可我沒來得及接著往下想就被一聲火車笛給弄的回過神來。
遠方出現了一個鐵軌,正有一輛火車擋在我們麵前。
我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
現在我們是在慕理小鎮的鄉間,我真不明白這一馬平川的地方怎麼會出現火車,甚至我都遷怒般的想到,這慕理小鎮到底是哪個缺心眼的玩意兒設計的。
可現在想什麼也沒用,能活下來的希望隻能靠巴圖這個駕駛員。
我使勁拍著巴圖的肩膀喊道,“老巴,快,快想辦法。”
巴圖點點頭,但他實際行動卻是好一通的手忙腳亂。
我提了一個建議,我說“老巴,反正這玩意(飛機)在地上跑呢,要不你就把它當成汽車開,調頭,調頭就行。”
巴圖被我說的煩起來突然對我使勁擺了擺手,隨後他卻反其道行之,給飛機加速直線對火車開了過去。
我嚇得哇哇叫喚,倒不能說我這人多膽小,但現在的情況確實很不樂觀,我們這架雙翼機跟火車比起來,那就是雞蛋碰石頭,尤其眼前這火車還是個拉油罐的,我心說這要撞上了我和巴圖保準被炸的骨灰都不剩。
巴圖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而我最後索性無奈的閉上了眼睛,嘴裏無助的念叨起女觀世音菩薩來。
但我這兩句話卻立刻遭到了巴圖的反駁,“建軍,你念錯了,觀世音是個男的。”
我當時心裏那種滋味都不知道怎麼形容了,心說咱哥倆都快死了你管觀世音是男是女呢,我怎麼念著舒坦就怎麼念。
也怪我沒敢睜開眼睛,沒看到那驚心動魄的一刻,巴圖就靠著這股子膽氣,硬生生的把飛機開了起來,擦著火車的頂部而過。
我隻覺火車的轟隆聲在我腳下而過,我明白我倆剛才在鬼門關裏轉上一圈又回來了,不過雖說命還在,但老半天我都沒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