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沉默了好久,突然間巴圖沒猶豫的動手下了一步棋,甚至還大有深意的笑著看了看趕屍匠。
趕屍匠也皺眉看了一眼巴圖,隨後也走了一步棋。
他們就這麼玩起來了,而且巴圖速度很快,幾乎稍微思考一下就落了棋子,趕屍匠倒是越來越慢,甚至最後腦門都出了汗。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巴圖,之後心裏出現一個想法,心說老巴這個騙子,合著他不僅會下棋,而且還是個難得一見的高手,以前跟我下棋他那臭棋簍子樣全是裝出來的。
最終趕屍匠哈哈笑起來,一推棋盤說道,“老頭我算是碰到高手了,沒想到你能用快敗的一方逆轉局勢,反倒贏了我這快贏的一方,小小年紀前途無量啊。”
我被趕屍匠這一番話說得心裏直賭,一來他竟然說巴圖的年紀小,我心說我倆都快步入中年人的行列了,怎麼看年紀小都不應該跟我倆掛鉤,另外他還說巴圖前途無量,這要是別人說出來那倒沒什麼,肯定是讚揚,但從一個趕屍匠嘴裏說出這話,那這前途可真耐人尋味。
巴圖倒沒表露什麼,反倒客氣的笑著問他,“老先生,有興趣再玩一局麼?”
趕屍匠擺擺手,“不玩了,小夥子,跟你玩我肯定輸,棋逢對手才有意思,既然明知道不敵,這棋下跟不下一個樣。”
隨後他話題一轉問起了我倆的來意。
本來我倆是想過來挖線索,如果找到確切證據能證明趕屍匠就是雙麵屍王的話,我倆還合計著一舉將他擒下。
但為了能跟他套套話,我倆又不得不先撒了一個謊。
巴圖接話,“老先生,聽聞你是湘西僅存的趕屍傳人,我倆對趕屍術很敢興趣,不知道您有時間指點我倆一二麼?”
郝老頭捋著胡須,拿出一副老者才有的沉思樣,想了好久才回答,“現在不像以前,趕屍術已經落寞了,甚至極有可能會斷送在我手裏,沒想到還有後生對它感興趣,那好吧,我跟你們說說也無妨。”
但他也沒急著說趕屍術的事,反倒指著遠處的瓦房,“外麵冷,咱們去屋子接著聊。”
我們三人又魚貫的過了石墩陣,這次巴圖大頭陣,令我吃驚的是,郝老頭沒再提醒,巴圖竟一點都沒走錯,我心說剛才那麼複雜的口訣他聽一遍就能記住。
不得不說,郝老頭很有待客之道,他進屋後就忙活的給我倆沏茶,而且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茶葉,沏出來的味道特別香,隔遠我聞著直流口水。
但巴圖卻眉頭一皺,悄悄對我是個眼色,甚至還做了個封嘴的動作出來。
我心裏緊了一下,知道他肯定是從這茶香味中聞出了什麼異常來,心裏也警惕起來。
等我們賓客落座,茶食滿桌後,郝老頭開口道,“你們想知道趕屍術哪方麵的事?”
這下沒等巴圖開口,我就搶先問道,“郝先生,趕屍的原理究竟是什麼?”
其實我這話問的多少有些直白,很明顯有種不信此類“神術”的架勢,但郝老頭卻沒挑我問話的語氣,反而爽快一樂,講解起來。
也得說這老頭真是個怪脾氣的主,或許是巴圖剛才的表現很合他的胃口,雖說我倆跟他頭次見麵,但他卻毫無隱瞞的跟我倆說了真言出來,“趕屍趕屍,說白了叫屍趕也行,這世上哪有會走的屍體,哪有亡魂還能走路的,都是靠活人來出力氣的,趕屍匠一來要求方向感極強,就算在無月的陰天夜裏也能分辨出東南西北,二來身體一定要好,背著屍體走上百十裏路也會麵不紅氣不喘的,三來趕屍的人一定要膽子大,穿墳堆走大墓那也要眉頭都不帶皺的。”
我一聽這話心裏算是明白了,合著我和巴圖在來湘西前的一通分析中,那兩個理論都不成立,趕屍說白了就是背個屍體往目的地趕啊。
但我又想到了疑點,索性接著追問,“郝先生,那為何在大家口中,甚至還有人親眼所見的都是趕屍匠在前,拿鈴鐺為屍體引路呢。”
郝老頭哈哈笑起來,“小夥子,那都是拿竹竿騙人的把戲,這你都信了麼?”
隨後他還興致勃勃的讓我倆等等,他去那根竹竿過來給我倆看看。
我拿出一副期盼的樣子等待著,可在屋裏隻剩下我倆人時,巴圖突然跟我說道,“建軍,別信這老頭的話,他說的趕屍術根本就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