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驚醒的還是被嚇醒的,反正在我睜開眼神智還模糊的同時,耳朵裏就已經劇痛上了。
我使勁摳著耳朵,望著正坐在床上瘋言瘋語的李真人。
我記得自己被拔完毒剛醒來後,也是一副自己不認識自己的架勢,這是人之常情,但反過來說,失態也要有個度,總不能像李真人這樣失態到如此嚴重。
他一邊自戀的摸著自己臉,一邊痛苦萬分的看著自己瘦了好幾圈的胳膊說道,“哪個天殺的把我毀了容破了相,我這麼俊的美男子成了這幅模樣,這會讓多少好姑娘失望?”
我和巴圖都沒吭聲,我尋思他這麼叫喚一會抱怨一下就完事了,可沒想到他還嚷嚷起沒玩了,我時不時看著表,他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足足說了一刻鍾,最後還自己動手接杯水喝,大有潤潤嗓子繼續的架勢。
我和巴圖交換下眼神,之後一同向李真人走去。
我沒打算告訴他實情,心說通天之眼這種奇聞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正當我琢磨用什麼借口說服他時,巴圖卻一屁股坐在他身邊,一點也不隱瞞的把小通天塔的事情如實相告。
我犯起迷糊,心說巴圖一直很謹慎,怎麼對待李真人卻像換了個人似的,變得多嘴多舌了呢?
但巴圖沒跟我解釋什麼,他隻是在李真人聽完實情沉默這段期間,又大有深意的看我一眼。
給我感覺,李真人平時大大咧咧,但在處理大事時卻有那麼一股子豪氣,不久他就緩過神來,拍著胸脯回我們道,“兩位,我李過的命也算是你們救得,也沒想到一目貧驢竟然是個惡人,虧我昨晚打鳥時還有些於心不忍,這樣,剿滅賊窩的事也算我一個,別的不敢說,邊穀市我混的極熟,需要我做什麼隻管開口。”
我不知道巴圖聽他這話有什麼感想,反正我是極力忍著笑,一來他罵一目大師是個貧驢,這讓我這個本來就接受事物很強的人都有些接受不了,心說驢也不是人,哪有富貴和貧困的說法,而聯係著字眼,我覺得李真人是想把貧僧和禿驢結合到一起去了,這才出現了貧驢的新名詞,二來李真人也真好意思說自己打鳥時於心不忍,依我看他別說不忍了,作昨晚打鳥絕對堪稱忘我與投入。
但不管李真人話裏出多少洋相,他這份心意卻真挺讓我佩服。
巴圖也是點點頭,做了個讚許的動作,隨後他就交待李真人去辦起事來。
他拿出兩張五十塊的票子塞到李真人手裏,並囑咐他買一樣的東西。
李真人拿出一副認真模樣用心記著,我在一旁卻聽得連連納悶,巴圖要的東西很怪,叫金鉤子,按他描述金鉤子是一種工具,有一個環形把手,上麵別著大大小小不同的鋼鉤,尤其他還說金鉤子這東西很難買,必須找那些老牌五金店甚至出高階才能買到。
別看金鉤子被巴圖說的挺神秘,但在我印象裏,金鉤子這名字好像很普通,記得有種藥材叫拐棗,它的外號就叫金鉤子,當然我也是瞎琢磨,此金鉤非彼金鉤嘛。
李真人很爽快的答應了,別看大病初愈,但還是揣著錢急三火四的走出旅店。
但屋裏隻剩下我倆時,我問巴圖咱們要金鉤子幹什麼。
巴圖嘿嘿笑著回我,“建軍,你不懂金鉤子是什麼這很正常,但要是石鼠他們也問這種問題,那我絕對會笑話死他們。”
我品出點味道接話道,“金鉤子也是用來盜墓的麼?”
巴圖讚我一句,接著說,“在北派盜墓者的工具裏,鐵錐和金鉤子是必備的,老話這麼說,鐵錐掘土金鉤開棺,尤其在盜大墓時,金鉤的用途更多,碰到變異的屍王或者蘇醒的墓妖,金鉤還能用來吊死它們的。”
不能說我好奇心重,隻是聽巴圖這麼一說,我對金鉤子不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但巴圖很氣人,看我一副入迷神色他反倒一轉話題,將此事帶過去了,“建軍,李真人拔毒後明顯一副幹屍樣,店主肯定誤會他是個盜墓賊,他去買金鉤子要比咱倆去省事的多。”
我苦笑應了一聲,心說虧得李真人拿出一副積極態度,他要是知道巴圖這麼正式的交給他辦事卻是因為這種原因,不知道會不會當場罷工。
我倆又隨意瞎聊一會,之後巴圖讓我在旅店看家,他也要出去一趟。
我不知道巴圖要去哪,尤其邊穀市我倆也是頭次來,沒什麼朋友,但我知道,巴圖非要單獨出去,這一定有他不願帶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