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測的一點也沒錯,巴圖他們抹完雪後又都鑽到帳篷裏生火,力叔還特意從木頭小車裏拿出一個小鐵盆來,就地裝了一盆雪放到火上烤。
每烤出一盆雪水後,力叔就把它灑在冰帳篷上。
別看我不明白他們的用意,但力叔年紀畢竟大了,我這做晚輩的伸手幫忙也很正常,可當我想接過雪盆時,力叔卻毫不猶豫的攔住了我,還跟我說“小建軍,真要沒事幹進去帳篷裏躲風取暖去,別來添倒忙。”
我真挺不解他這話,心說自己不能算是心靈手巧,可也不是笨人,幫忙撒個水的力度還是有的吧。
但到最後我也沒跟他理論,一閃身鑽到冰帳篷中。
巴圖看我一臉無奈狀嘿嘿笑了,“建軍,你也別有鬱悶的想法,這冰帳篷的製作可是一個技術活,冰多了容易容易把帳篷壓壞,冰少了抗不住寒氣。”
乍聽之下我沒懂老巴話裏的意思,但隨著帳篷上冰封的地方越來越多,我發現帳篷裏就越來越暖和。
我獨自又好好琢磨一番,終於慢慢悟出這裏麵的貓膩來,說白了冰帳篷的原理也很簡單,就跟街頭賣冰棍的一樣,一個泡沫箱子裏裝一堆冰棍,再拿個大棉被往上一捂。麵上看這種做法會把冰棍捂化了,其實棉被卻起到了很好的隔熱作用。
而對冰帳篷來說,上麵塗了一層冰其實就會一個隔離層,把外麵的寒風很好的隔離開,別看裏麵高溫會讓冰化開,但與此同時外麵的寒氣也會讓化開的冰迅速凍結。
其實往帆布上抹一層冰,確實有讓帳篷裏更冷的可能,但相對肆虐的寒風來說,這都不算事。
我也想過,我們在裏麵一盆盆的燒雪水多麻煩,直接拿鐵盆接點尿不就得了,但隨後我又覺得自己想法可笑,心說真要用尿把這帳篷弄成個冰裹的,那就不是住人的而是用來上廁所的了。
這樣我們又忙活了半個小時,一個完整的冰帳篷展現在我們麵前。
如果說我們三個大老爺擠在一個帳篷裏睡覺,我還真沒覺得有什麼,緊是緊了點,但這樣也暖和,可現在是我們四個人擠在一個帳篷裏,多了一個雪蓮出來。
尤其雪蓮身上還散發著一種女子特有的香氣,讓我覺得很不自在。
我們吃過晚飯後就都蜷著身子睡去,別看帳篷裏溫度宜人,甚至連睡袋都用不上,但我還是躺了老半天才睡著。
我做夢了,夢到餓魘悄悄入了帳篷,對著我的腦袋來上一口,接著就貪婪的吸起我的血來,或許是夢境在作怪,我拚命想動卻不能動。
我就在這種恐怖的場麵中掙紮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迷迷糊糊悠悠轉醒。
而在意識逐步恢複後,我聽到了輕微的嗒嗒聲,這聲音聽著很像拿兩個木板對敲著,我見過餓魘王一次,當然明白這嗒嗒聲就是它的魘叫。
我噌的一下坐起身,拿出一副警惕樣四下看著。
這時巴圖他們也醒了,都坐在帳篷中,巴圖倒沒什麼,對我使個眼色算是打了招呼,而力叔卻不滿的嘟囔了一句,“小建軍,你也真能睡的著,再晚起來會我們就都出去捉餓魘王了。”
我笑著表示下歉意,隨後又一轉話題問道,“力叔,這餓魘王叫喚多久了?”
他回我有一分鍾吧。
之後力叔又給我們下達命令,“各自拿好自己的武器,咱們現在就出去看看,風林雪海可不是啥好地方,咱們沒時間跟餓魘王耗著,這次隻要趕上機會,咱們就把它給擊斃了。”
我們都應聲,魚貫出了冰帳篷。
我拿的還是那把獵槍,巴圖帶著拳套,雪蓮的武器是一雙怪異的小鐮刀,而力叔把裝著定魂十三蠱的鐵盒小心揣在了兜裏。
按時辰算,現在應該是早晨的四五點鍾,按道理說天應該還是黑的,可在風林雪海中,卻是昏白一片,尤其在細看之下還能望到遠處景色。
我順著嗒嗒聲望過去,發現餓魘王就在不遠處站著。
力叔搓了搓鼻子嘿嘿笑了,我覺得力叔這般笑跟巴圖很像,也不知道他倆到底是誰學得誰。
“娃子們。”他給我們下命令,“全部急行軍,前方有大妹子呦。”
我本來聽他這話都已經跑上了,再一聽大妹子的字眼,我突然覺得自己力竭。
我真搞不懂力叔這大妹子的說法算不算在給我們鼓勁,但我個人覺得,他找的這種激勵法很不恰當,一來誰也不知道那餓魘王是公的還是母的,二來我們三人也不全都是爺們,還有一個雪蓮呢,他這麼說有點為老不尊,另外從力叔那論,他嘴裏的大妹子說白了不就是老太太麼,我這三十多歲的爺們再怎麼樣也不會對老太太感興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