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著帳篷門口睡的是賈魚,而巴圖躺在最裏麵,他半夜起身向帳篷口看,麵正衝著我這邊。
我本來迷迷糊糊看他一眼,但他那冷冷的目光一下把我嚇精神了。
我也想坐起身,可巴圖做了一個噓聲動作,又悄悄問我,“建軍,你能聽到什麼聲音麼?”
我側耳傾聽,今天夜裏沒風,除了簫老三和賈魚的鼾聲外,其他一片平靜。
我搖搖頭那意思自己聽不出什麼來,而巴圖卻小聲跟我強調道,“有唰唰的響動,但極其輕微,我也勉強聽到。”
我懂巴圖這話裏的意思,尤其他說這聲音他也隻是勉強聽到,那對我來說,聽不到也正常,而且聯係著唰唰的字眼,我猜測我們附近有蟲子的存在。
但現在是夜裏,我和巴圖總不能為了一點異響就大張旗鼓的去搜查。
我對他做了個手勢,那意思先不要管這這些,咱們睡覺再說。
巴圖點點頭,又躺下身。
但我卻睡意全無,甚至還故意側著身子麵向帳篷口,畢竟賈魚離帳篷口最近,我尋思自己在沒睡前多留意下門口,別讓這小子被蟲子咬了。
我算盤打得不錯,可不久後賈魚卻不老實起來。
他也側起身子,尤其他身板比我大,被他這麼一擋,我視線一下被屏蔽了。
我急忙推起賈魚,把他又弄平躺起來,但不出一分鍾,賈魚又翻過身來,還特意伸出一手搭在我的腰間。
我心裏直無奈,心說這小子怎麼跟簫老三一個毛病,睡覺愛動來動去的,尤其這麼一耽誤,他也把腳抬起來纏住了我。
較真的說,這動作有點曖昧,我一個爺們還真受不了這個,我也不客氣,一手向他腳踝摸去,試圖把他腿抬開。
可在我手剛觸及他腳踝的一刹那,發現這爺們的腳踝冰冷,跟死人沒多大區別。
我挺納悶,心說看著賈魚是個血氣方剛的爺們,但沒想到他是“外剛內柔”,身子骨虛的厲害。
我也沒太在意,發力拉扯他的腿,可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力氣沒少使,但他腿卻紋絲未動。
而不經意間我又看了他臉一下,發現他還把眼睛給睜開了,正惡狠狠地望著我,尤其在黑夜的襯托下,他眼神顯得很猙獰。
我以前也不是沒被嚇過,壓著心頭別扭,悄聲問了一句,“賈魚,醒了?”
賈魚沉悶的呃了一聲,接著對我呲起牙來。
我這才覺得不對勁,甚至一下來了力氣,不管不顧的扭著身子掙紮著坐起來。
我這扭身的動作幅度很大,還把簫老三給弄醒了。
他不滿的對我嚷嚷一句,“大半夜你幹什麼?”但隨後少了我擋著他也看到了賈魚的異常。
他比我反應激烈,嗷的吼了一嗓子,還不猶豫的一掏懷裏,拿著一張符籙對賈魚臉上貼了上去。
接著他還盤坐起身子,嘴裏嘀嘀咕咕的念起咒來。
我看簫老三的架勢,知道他肯定把賈魚當成中邪了,其實打心裏我也不排除他這種想法,甚至還巴不得簫老三的法術生效,把賈魚體內的邪氣給逼出去。
巴圖早就察覺到了一舉一動,現在更是坐在簫老三身後冷冷望著發生的一切,而且他還對我打個手勢,那意思讓我想辦法湊到他身邊來。
別看這帳篷小,但我心說現在這場合別說是帳篷了,就算讓我往老鼠洞裏擠,我也能削尖腦袋鑽進去。
我半站著身子勉強從簫老三旁邊走過去,和巴圖貼身共享了本來就不大的後方陣地。
我倆現在絕對成了旁觀者,而簫老三的唱咒也到了關鍵時期。
我不懂簫老三唱的什麼咒,但很明顯他這次施展的法咒很複雜,中途還咬破舌尖對著賈魚噴了一口血水。
賈魚挨了符籙後就一直沒動靜,在我印象裏,道家符籙都是豎著貼的,可也不知道是簫老三有意為之還是慌忙中貼差了,這符籙整個橫著印在賈魚臉上,還把賈魚的眼睛擋得嚴嚴實實,害的我瞧了半天也不知道賈魚現在什麼狀況。
簫老三把法咒唱完,哈哈笑了,還一臉輕鬆的癱坐下來,對我們擺手說,“我剛才施展的定魂咒,別說鬼上身了,就算鬼王附體,隻要被我這咒鎮著,保準它一時三刻動彈不得。”
可還沒等我和巴圖說什麼,賈魚就用實際行動把簫老三給否了。
賈魚嘴裏喃喃喊了幾句真餓,接著就坐起身,很隨意的伸手把符籙給扯了下來,又說了句這什麼破東西後,起身鑽出了帳篷。
簫老三張個大嘴愣在當場,而我卻極力忍著笑,巴圖倒是反應來,催促我們趕緊出帳篷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