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遺舊恨 將軍百戰歸(五)(1 / 2)

岍苡抿了抿唇,青柯立場卻十分堅定。

岍苡有些生氣,她自知青柯是為她好。隻是她仍舊想去看看他。

想著便做,她不信青柯從出雲殿走去西宮,饒大半個宮廷有她鑽狗洞快!

說罷,她便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去了後院。

這種輕車熟路的事她也沒少做,上次即墨頊恰巧在瀟湘苑才被他逮了個正著,現在他有傷在身,怎麼說也該在寢殿靜養,自然就沒有被他逮住的可能了。

哪成想岍苡才一起身便看到即墨頊躺在紫藤架下望著她,就與上次一般。

岍苡皺了皺眉,頗是不好意思。

即墨頊見她又鑽狗洞,便問她道:“怎麼了?”大概是那藥藥性太烈,他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聽起來很有那麼幾分柔情似水的意味。

岍苡想著青柯說她昨晚拉著他不肯撒手,這會兒看著他就更是羞赧。

“我……我來看看你的傷口。”說著岍苡就走到紫藤架下,湊到他的身前,伸手就要去拉他的衣襟。

即墨頊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立馬擋住她的手,頗為戒備的看著她。

南國習俗,已有婚約尚未成親的兩人大婚前不能見麵。昨日也就罷了,今日又鑽狗洞前來,還來扯他的衣襟,若讓旁人看去,隻怕他日言官又要彈劾她非良人。

岍苡見他擋著自己,才有所悟,她是關心則亂,這才失了分寸,唐突了他。

“瞧我,連禮教都忘了。”說著岍苡兀自坐在台階上,看著那滿院的湘妃竹,眼眸中滿是悵然。

不知緣何,每每來西宮她總覺情緒失控,昨日他在紫薇花下說著牛郎織女星,亦不知是故事悲傷還是何故,她竟有種斑駁的酸澀之感。

上次誤闖瀟湘苑,她也有種歲月光輝裏的沉重感,此番聽說即墨頊為全她名聲,不惜傷身,她更是難言。已至來西宮,再見他幾次三番都差點哭出來。

她自認自己自製力不錯,卻不知近來自己為何屢屢失控。

興許……是即墨頊同阿哥太過相像,每次見他,熟識感強烈尚且不說,想起阿哥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其實,我也沒有不學無術。”岍苡自顧自的說起來:“阿哥從小就慣我,父王也慣我,嗯……母後,我不太記得了,她應該也很慣我吧!”

即墨頊聞言心頭又是一震,她怎麼好端端說起這些了?

岍苡又說:“他們什麼都不讓我做,我看別人學騎馬就覺得很羨慕,父王卻怕我摔了,不肯讓我學,後來是阿哥親自教我,我才會縱馬馳騁。苗疆以蠱聞名天下,阿哥怕我沒興趣,自己一人鑽研巫蠱,其實阿哥哪裏適合學巫蠱呢?他是男人。”

岍苡亦不知自己緣何要同他說這些話,隻是想說罷了,畢竟素日也無旁人可說。

真的,阿哥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好兄長,她原來當真半點不想學蠱,亦是聽聞阿哥為她竟做到那般,她才狠下心鑽研。隻是阿哥的好也遠不止則個……

“阿哥也怕別人說我什麼都不懂,才總是讓我背蠱書,阿哥說紙上談兵總好過什麼都不懂。”說著她歎了一口氣,“我總覺自己欠阿哥太多,所以阿哥去南山的時候,我偷偷跟在蠱娘身後學蠱,阿哥會的蠱我會,阿哥不會的蠱我也會。”

即墨頊就聽著她說話,也沒有打斷她,他想她這些話可能憋了很久,大抵是無人可述……

“阿哥醫術冠絕天下,我幼年雖是被逼無奈,醫術卻也半點未落,雖不說與阿哥相提並論,比之你宮裏這些庸醫還是有過之無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