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即墨頊便離開了,侍從說他尚有些公文未處理完,岍苡聽著一笑。
這樣拙劣的借口簡直漏洞百出!
大紅對聯掛在新房門邊,繡鳳鸞的大紅被祳堆滿床前.雪白夏帳上掛著龍鳳呈祥的帳簾.兩雙繡花鞋就在踏梯現,全屋箱籠框桌都貼上了大喜剪紙,紅燭劈劈啪啪的燃燒著,新房照得如夢般瀲灩。
岍苡看著新房,苦澀一笑,而今的場景一如往昔,她料到了種種場景又如何?她料不到自己獨守空房的悲戚……
她一遍遍的回想即墨頊的話,事出有因,他再如何拒人千裏不易親近,也都會顧忌他人顏麵,而此番他將話說的那麼決然,自然非比尋常。
還有那幅畫,偏偏在大婚之夜拿給她看,說什麼往後你就會知曉的話實在是太讓人匪夷所思。
他微不可見的表情表明,那個人他識得,依他語氣來說,怕是有幾分淵源……
岍苡閉了閉眼,走至案台,研墨練字,更漏聲響過一聲,她還未停……
青柯歎了一口氣。心想:這哪裏是新婚的模樣,一個徹夜不回,一個整宿練字。
闔窗外的風肆無忌憚的吹著,岍苡攏了攏衣袖,手上依舊不停。
青柯欲去呐披風過來,窗扉突然一聲巨響,不知何物突然跳至案台,嚇得岍苡將手中羊毫一把扔在桌案之上。
再一定睛,卻見一白貓端端正正的站在那裏看著她,模樣十分乖巧,又十分精怪。
這貓通體雪白,模樣生的極好,一雙綠瞳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軟綿綿的叫著,岍苡聽著心都要化了。
岍苡看著那貓,猛然想起了當年阿哥那個渾身灰毛,長的凶神惡煞,有點邋遢的波斯貓。
那貓因著阿哥的喜愛有些恃寵生嬌,她偏不喜它那一副高傲的模樣,她知道那貓俱冷,隆冬天裏她用剪子剪光了它的毛,後來看見那貓直往她懷裏鑽,冷的渾身發抖,一副很可憐的樣子,她當時就後悔了。
她想盡辦法給它保暖,可是那年冬天它還是沒能挨過去。
不過阿哥倒未曾怪她,反安慰說那不是她的錯,讓她莫再愧疚。
往後,她再未曾見過貓,一是怕觸景傷情覺得自己太過心狠手辣就這麼平白無故的傷了一條命。
亦是那次,她對貓總也心懷愧疚,岍苡伸手撫了撫貓,將它抱。在懷中,都說貓生性冷淡,它竟不與她生份。
岍苡看著一台的狼藉,啞然失笑,也失了練字的興致,索性抱著貓去拔步床上坐著。
“青柯,阿哥怎會萬中選一的選了你呢?”岍苡一直好奇,青柯這樣的人怎會被阿哥看重,她性格絲毫不張揚,反倒有些墨守成規,與她性格簡直大相徑庭。
青柯難得的笑了笑,“是青柯之幸。”
她本不是苗疆人,北方眾國,小國居多,弱肉強食,她隻記得幼年永遠都在逃亡,每日裏一睜眼就是漫天的炮火,滿目的屍體,甚至她的家人是在何時走散,亦或是死於戰爭,她都無從得知。
她跟著眾多的逃亡者漫無目的的逃亡,直至苗疆遇見南徇。
多年的饑寒與爭奪讓青柯變得有些冷漠,她不肯乞討,在荒廟與一群乞兒大打出手,南徇途徑替她解了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