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無心嗟 落日故人情(三)(1 / 2)

即墨頊搖頭否定:“怕是要去平洲走上一走了。”

劉尋安聞言一笑,“平然去平洲並無意義。”

即墨頊見此人極為自傲,方才麵子也已給足,萬不能在此失了主權。

故對李青說道:“是無意義,原計劃行事。”語氣已有些隱隱的怒意。

話畢,即墨頊抬腳便要走。

“殿下留步,並非劉某倨傲,劉某這麼些年在真定,當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十來年一直注意著保定,其中千絲萬縷的陰暗網脈讓人心驚。隻怕……”

即墨頊見他不再藏言,便說:“既是如此,此事還望你多提點。”

“不敢不敢。”劉尋安自是要與即墨頊一道,即墨頊雖韜略極盛,到底對保定不甚熟悉。

即墨頊到衙府時,彭國政便在衙府門前等著他。

“大人要去野三坡麼?”

即墨頊點頭。

“你上次與我說及野山坡,看你如此力薦,我該是去走上一走的,才不枉費你一番心意才是。”

彭國政見他話中處處機鋒,沒有接話,隻胡亂應了。

彭國政見即墨頊神色如常,小心試探,道:“大人上次在茶樓偶然遇見的那人是野三坡首領王利卿。”

即墨頊眯了眯眼,但笑不語。

關於他在保定的行蹤他原也沒打算隱瞞,他以為彭國政既然敢明目張膽的同他論及茶樓之事,怕是有意讓他遇見王利卿。

“他手中可能有大人想要的東西。”

即墨頊輕笑:“與其說他手裏有我想要之物,不妨說這是大人扔給我的誘餌。”

彭國政大驚失色,忙壓低聲音問道:“大人此話怎講?”

“你們約莫是達成了某個協議,看似與真定的軍糧走私案無關,實則你們是在暗中保護誰,而此事一旦解決,你們便時刻準備抽身。”

彭國政這才心驚,忙跪了下來:“大人要我做什麼?”

彭國政隻當即墨頊有備而來,這下見事情被他說的七七八八,也有些無主。

“裝聾作啞。”

彭國政噤聲。他尚不知即墨頊的來頭,僅憑四個金吾衛也查不出什麼,唯今之計,便也隻能插科打諢。

如今被即墨頊一激,彭國政尚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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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野三坡的景色大多有被渲染的意味。也是身臨其境才覺所有的道聽途說都並非誇誇其談。

即墨頊到野三坡的那日,適逢臘八,他擇了一家客棧棲身。

他記不清有多少年未曾正經過過一個節。

窗外飄起了鵝毛大雪,今夜他竟有點想念那個小姑娘,往日習慣她若有似無的在身邊晃蕩,有時小心翼翼的拉著他的衣袖,有時冷不丁的說一句莫須有的話。

一嗔一怒入心,一顰一笑入耳。

可惜,遇見之時,他孤陋寡聞,殊不知她心中有人……

即墨頊微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推開窗扉,新雪初霽,滿月當空。下麵平鋪著皓影,上麵流轉著亮銀,恍惚間見一人著一身白衫,踏著風雪而來,即墨頊心中一動。

月色與雪色之間,她是第三種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