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望不敢多言,接旨便退了下去,即墨初陽彼時正長身立於石階之上,錦衣翻飛,風華絕代。
即墨望抬頭之時,即墨初陽轉身,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盯著他,攝人心魄。
“你,魏家,之於我已毫無價值。”說罷,他邪魅一笑,揚袖欲去。
“究竟為何?”即墨望突然問他。
即墨初陽未曾回頭,僅是幹笑兩聲,道了一句“報複”便揚長而去。
彼時的即墨望尚不知他言語中報複之意是為何,他隻當是自己屢屢自作主張拖他後腿才惹得他不快,亦是在多年後他且知那報複所為與誰。
即墨望很是疲憊,短短一夕間他之富貴,他之權力都盡數作廢,他如今僅是深宮所養的一個閑人罷了。
殿前百階他走的步步困難,階下是他愛妻,深夜露中,她卻在此處靜候,即墨望看到趙寧,急忙跑了過去,他正要問她怎麼在此處。
便有人先言:“一別數年,竟然在此處遇到姐姐。”言語中頗有幾分嘲諷意味。
趙寧回眸,看見昔年前那個少女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嬌豔欲滴,趙寧眼中閃過一絲驚詫,看著安陽眼中的不屑,並非她們生份了,隻是她尚恨她。
趙寧僅是點點頭,並不欲多言。
安陽見趙寧沉默,心中泛酸,便言:“姐姐怎生不說話,你我多年不見,我要告訴姐姐一個好消息,當年害哥哥的人如今也得到報應了,姐姐不高興麼?”
趙寧並不知事情原委,見她如是說僅是微微詫異了須臾,便有麵色如常,笑言:“如此甚好。”
原先尚不覺,今日見到趙寧這樣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她打心底裏覺得厭惡。
“你裝出那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給誰看?大哥當年真是瞎了眼!”安陽怒道。
即墨望有些看不過去,“你再多說一句!”邊言邊揚手欲打她。
安陽之言本就讓她臉色煞白,又見即墨望脾氣上來,連忙拉住即墨望欲推開安陽。
趙寧手方搭上其肩,安陽厭惡的推開她,“不用你管。”
趙寧腳下一滑,直直的跌了下去,二人見她摔倒俱是一驚,趙寧這麼一跌倒是不妨事,安陽心裏莫名驚慌起來,趙寧捂著小腹,身下斑斑血跡滲出來。
安陽已經慌了,往常聽過不少貴婦跌倒就滑了胎,她萬不會想到這樣的事有朝一日會應於自身。
即墨望已是怒極,“安陽,我要了你的命。”
“你敢,此間可有人看見,我隻看見四弟妹腳下不穩摔了。”
即墨華休方方尚在尋安陽,不成想竟出了這檔子事。
即墨望見是他來,方那股怒氣尚未消,偏偏如今他無倚靠,又無實權。
“不怪……不怪她。”趙寧氣若遊絲的說道。
即墨華休見安陽有些出身,暗自笑她,她平日再如何跋扈,實則也就是一個小姑娘,“裕王妃都如此說了,改日你登門致歉,此事便就翻篇了。毋須太過擔心。”
安陽點點頭,六神無主的走了。即墨望拿他們無法,抱著趙寧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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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頊出了正安殿徑直回了西宮,夜已經很深了,西宮尚有斑斑駁駁幾星燈火,即墨頊望著主殿,眉目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