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得了得了,我知道你是誰,你不就是鎮長秦壽昌的幹兒子麼,劫的就是你,這個啞巴應該是你家的工人,對吧,他要是不咬我,我都打算把他放了,一個窮苦力的,犯不上沾染了老子的刀。可他這條狗,也太護主了,看把我咬的……”
趙滿山心裏一驚,原以為遇上土匪隻是一場意外,卻沒想到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這事情就嚴重了,有目的的劫持,其中必有緣故。但此刻敵強我弱受製於人,害怕是毫無用處的,隻能找機會智取,爭取找到脫身的機會。
“啊,既然知道我幹爹是鎮長,那就好商量啊,我看您還是把那個啞巴放了,讓他回去報個信兒給我幹爹,是要多少的贖金,也好讓他拿錢來贖人啊……”
趙滿山繼續套話,試圖讓這些土匪覺得自己隻是個商人,可這個三當家聽完卻哈哈的笑了。
“你當我們兄弟劫了你隻為那點兒錢?當然了錢是一定要換的,秦壽昌那個老東西,在霧鎮當了這麼多年的鎮長,錢肯定沒少撈,不過也不算是搶,這是他欠我們的,就得讓他還。這次在城外劫了他幹兒子,下次就要了秦壽昌的老命,為我們大當家的報仇……”
原以為他們衝著秦壽昌還是為了錢財,卻沒想到他們居然有這麼深的仇恨,趙滿山心裏暗想大事不好,看來這次是真的凶多吉少。
想到這兒趙滿山心裏暗自傷感,死在這白馬山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自己生來就是個沒有爹娘的孤兒,要不是馬洛普的收養,恐怕自己早就變成遊魂野鬼了。可這次回到霧鎮,太多的事情還沒做,太多的問題還沒個了結。就這樣死了,實在是無法瞑目。
“趕緊的,別墨跡,趕緊把這個老家夥拉出去崩了崩了……哎呀,這肩膀這疼啊……這個老東西……
那個三當家的有些不耐煩,一邊疼的呲牙咧嘴罵罵咧咧,一邊催促著。於是趙滿山又聽見外麵一陣稀裏嘩啦的腳踩在碎石上的聲音,還有張啞巴嗚哩哇啦的喊叫聲,知道這是有土匪把張啞巴往山洞的外麵拖。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張啞巴就這麼死了,趕緊又往前跪爬兩步,剛要張嘴還想說點什麼,後腦好像被什麼猛的砸了一下,眼前一黑,身子一歪,昏了過去。
那個拖著張啞巴的土匪卻不管不顧,揪著他的領子,拖到了山洞的外麵往左一拐,前麵就是一個幾丈深的土坎,照著張啞巴的後腰使勁踹了一腳,張啞巴吭了一聲跪在了土坎的邊上,那土匪端起火槍,頂在了他的頭上……
張啞巴被這一腳踹的不輕,隻覺得胸口一陣發悶,眼前一陣陣發黑,一時間喘不上氣兒來,但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後腦勺上被硬邦邦的槍口頂著,也能清楚的聽到那個土匪嘩啦一聲拉動了槍栓。那土匪頂上子彈,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轟……”
隻聽見一聲槍響,在這淩晨空曠的山野裏傳出去很遠,聲音在山澗和樹林裏回蕩,一些躲在樹梢上枝葉間棲息的鳥兒,被驚的撲棱棱的飛起。槍聲沉悶,就連昏倒在山洞裏的趙滿山,都清楚的聽見,他身子一震,知道張啞巴已經在這聲槍響裏死去,心裏一陣陣的難過,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