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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群人來霧鎮,即便占用了霧鎮保安隊的院子也沒什麼大礙,但最令秦良玉心裏不痛快的,是這些人打著幫著霧鎮布防剿匪的旗號,每天的吃喝拉撒,都要霧鎮來負擔。那些當兵的卻不出門去白馬山打土匪,整天扛著槍在霧鎮的大街上仨一群倆一夥的閑逛,嚇的那些做買做賣的都不敢大聲的言語,有的膽子小的,索性貓在家裏不出門,於是沒兩天,整個霧鎮便十分的蕭條,死氣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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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見到那個道士的時候,聽他說的那些話再加上他是那個陳副官的表哥,秦良玉心裏就知道,他這次來很有可能是來找趙滿山的麻煩的,於是當天晚上他便來到了十號號裁縫鋪,是想著給趙滿山提個醒讓他多加注意,別讓那個道士抓到什麼把柄來借題發揮。聽到秦良玉講述了上午這些當兵的來到霧鎮的事兒,趙滿山微微一笑,看樣子並不把這事放在心裏。雖然秦良玉特別的擔心,但他心裏知道趙滿山是個做事穩妥的人,想必也的確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
跟趙滿山聊了一會兒,張啞巴泡上兩杯香茶,秦良玉伸著脖子,透過後門的窗子往後麵看了看,上次來的時候,趙滿山曾說過,宋姨家裏有事回娘家去了,想必是還沒有回來。
其實這次來,除了給趙滿山提個醒兒,也是來跟他說一說關於梁慧秋的事兒。梁慧秋的態度突然的轉變,讓秦良玉十分的不解,一開始還以為是因為突然喪父的悲痛,後來才發現,並不是這個原因。
聽了秦良玉的講述,趙滿山皺著眉頭思索了一陣,端起張啞巴送上來的茶,喝了一口,抬起頭,秦良玉正眼巴巴的看著他,等著聽他的分析,看著秦良玉這樣的樣子,趙滿山忍不住笑了,說道:
“你這樣看著我幹啥?難道把我當成那個省城來的大仙兒能掐會算不成?”
說起那個道士,秦良玉一臉的不屑,不過他還是催促趙滿山不要岔開話題,趕緊給自己出出主意。
“我覺得,慧秋一定是有什麼心結,這個心結應該與梁富仁有關,你仔細的想想,他剛上吊的那兩天,一聽到有人提起他爹梁富仁,情緒便特別的激動,是不是他們父女之間,發生了什麼別人不知道的事情,而他爹梁富仁意外的死了,所以慧秋,無法解開這個心結,才故意遠離你的……”
聽了趙滿山的話,秦良玉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可梁富仁已死,而且死相那麼慘烈,若真的是他與梁慧秋之間發生了什麼,那麼梁慧秋不說,便沒人知道,現在梁慧秋在梁記飯館裏閉門不出,秦良玉曾去找過她,可她就是不給開門,這讓秦良玉十分的苦惱。
“你不覺得梁慧秋,長得與梁富仁不像嗎?我跟著我的父親馬洛普,在西洋呆了幾年,總覺得慧秋,有那麼一點點長的像西洋的女人”
趙滿山說道。
“不光你看出來了,我從小跟慧秋一起長大,小的時候,鎮子裏麵風言風語的說,慧球不是梁富仁的親生女兒,都說他是……”
說到這兒,秦良玉沉吟了一下,抬頭看著趙滿山,其實他不說趙滿山也知道,
“是不是都說他我的養父馬洛普的女兒?”
趙滿山倒不避諱,索性自己說出來,秦良玉點了點頭說,
“所以那些年,梁富仁對待她們母女特別的不好,非打即罵,可也沒檔住慧秋的母親經常馬洛普大夫的西醫館,明著是說去看病,實際上都傳言,說他們倆是在幽會,不過後來不久,慧秋的母親便病死了,而且是馬洛浦大夫失手醫死的。”
“你真的相信,慧秋的母親是被我的養父馬洛普大夫醫死的嗎?”
趙滿山問道。聽他這麼一說,秦良玉明白他的意思,其實當年,霧鎮裏有很多傳言,說梁慧秋的母親梁劉氏,是死在梁富仁之手。不過時隔這麼多年,況且梁富仁也已經慘死,此事的真相,便無人知曉。
秦良玉見趙滿山一直在琢磨梁慧秋的身世,但卻不明白慧秋的身世與現在他對自己的不理睬之間有什麼關係,他問趙滿山,趙滿山卻皺起了眉頭,思索了好一陣子,才抬起頭來對他說:
“如果慧秋真的不是梁富仁的親生女兒,那他到底對慧秋做了什麼,才讓慧秋一聽到他的名字,便嚇得六神無主情緒異常的激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