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嘡……”
槍聲清脆,在霧鎮的上空傳得很遠。圍觀的人們驚得趕緊閉上了眼睛,一些婦女把身邊的孩子拉到懷裏,緊緊的摟著,膽小的孩子,嚇得哇哇的哭起來。
可當人們再次睜開眼睛,發現三荒子雖然綁在木樁上,被皮鞭抽打得渾身是血,但仍舊睜著眼睛咧著嘴,並沒有死去。
這一槍並不是陳副官打的,或者陳副官還沒來得及開槍。陳副官一驚,連忙轉回身裏,四外張望,
“哪兒?哪打的槍?”
周圍的當兵的,也端起槍來四外張望,這槍聲來得奇怪,並不知道是從哪裏響起的。而就在人們納悶的時候,突然,城門的方向劈裏啪啦的槍聲大作。
“不好,土匪攻城了……”
一個前陣子曾在城門口,經曆過那場不見人影的與土匪的槍戰的保安隊員驚呼到。
聽他這麼一說,陳副官也嚇了一跳,雖然他英明打鼓是來剿匪的,可真聽到城外爆豆一般的槍聲,他也有些心驚膽顫,此刻也沒時間,顧及綁在木樁上的黃半仙兒和三荒子,一揮手帶著那些當兵的,風風火火的朝城門的方向趕去。
此刻,霧鎮每天清晨例行的大霧已散去大半,但站在城牆上,城外護城河對岸的灌木叢卻仍舊籠罩在一片迷茫的白色煙氣之中。可當陳副官帶的人爬上城牆頭的時候,城外的槍聲卻突然停止了,聽不到任何有人的動靜。
陳副官從牆垛口處,探出頭來,向下麵張望,除了彌漫的霧氣以及剛才一陣亂槍飄蕩的硝煙以外,竟然什麼都沒有,好似剛才的一切,從沒有發生過一般。
他伸手拽過一直在城牆上看守的一個當兵的問道,
“到底咋個事兒?剛才誰開的槍”
那個當兵的也一臉茫然,見陳副官一臉怒色,有些害怕,哆裏哆嗦的回答道。
“剛才,剛才城下有土匪,往城上開槍……”
“什麼樣的土匪?到底有多少人?”
聽陳副官這麼一問,那個當兵的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沒,沒看見……就聽見一陣亂槍響,我們就躲在垛口後麵,往下麵開槍,沒看清到底有多少人”
這樣的回答,讓陳副官氣就不打一處來,抬起腿來一腳,踹在那個當兵的肚子上,他跟頭把似的往後趔趄了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趕緊爬起身,退到一旁不敢吱聲,
“他娘的,連人影子都沒看見,你們就胡亂放槍?膽小的像個耗子,還當什麼兵?不如回家去種地……”
原本剛才,在保安隊被三荒子踢了一腳,陳副官心裏麵窩著火,剛才城門上一陣槍響,自己手下的兵慫的連土匪的樣子都沒看見,這讓他怎能不更生氣?
派幾個膽子大的打開城門,到城外去四外張望了一陣子,仍舊沒有任何發現,剛才開槍的那些土匪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沒留下任何蹤跡。陳副官皺起眉頭,他完全想不通這到底是為個啥。
若是土匪想強行進城,為何是在這響晴白日?況且打了一陣子槍,連個人影都沒露,卻突然都走了,可若是不想強行攻城,這又是幹啥?吃飽了撐的逗著我們玩兒?
他正皺著眉頭,眼望著城外,在城頭上來回的踱步,突然有個當兵的風風火火的跑來報信兒,
“報告陳副官,不,不好啦,祠堂,祠堂鬧鬼啦……”
這一節連串的事情,讓陳副官心裏十分的煩躁,他不禁大罵了一聲,
“他娘的……”
邁步從馬道下了城牆,跟著那個報信兒的當兵的,往祠堂的門口跑去。
到了祠堂的門口,才發現那群圍觀的人們早已散去,兩個剛才留下看守木樁上綁著的三荒子,和黃半仙兒的保安隊員倒在地上人事不醒。而剛才,木樁上捆綁的黃半仙和三荒子,早已不見蹤影,隻剩下木樁下麵,那根被割斷了綁繩……
陳富官走到他們身邊,伸手探了探他們的鼻息,人沒死,隻是昏迷過去,有當兵的端來涼水,潑在他們的臉上,他們渾身一激靈,醒了過來。
陳副官抓住他們的衣領,把它們拎了起來,大聲的問道,
“快說,剛才發生什麼了,人呢?”
被陳副官抓在手裏的這個人早已嚇得渾身發抖,體如篩糠,嘴裏冒著白沫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氣得陳副官一把把他扔到地上,拉起另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