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他的那個表哥也就是那個道士,悄悄的給他出了個主意。陳副官聽了之後哈哈大笑,伸出大拇指讚揚他的表哥,
“我說表哥,我一直以為你就是一個騙吃騙喝的神棍,沒想到肚子真是有點東西啊,這個主意出的真好,真好,哈哈哈”
那個道士嬉皮笑臉的說,
“看你說的多難聽,還神棍,我學了多年的仙術,咋還成了神棍了?別管別的,今晚照我的主意去做,明天保管那些家夥乖乖的把錢掏出來,嘿嘿嘿”
天剛擦黑的時候,人們便早早地關上了院門,這幾天霧鎮裏不安寧,還是少惹事的為好。中秋節過去了有段日子,晚上的月亮,也沒有之前那麼圓那麼亮了,太陽落山後的霧鎮,烏突突的一片迷茫。
這幾天,米糧店的陳掌櫃心情特別的複雜,讓她糾結難心的事兒一樁接著一樁,先是他的媳婦與屠戶梁富仁私會的事兒,在霧鎮裏傳開,那些喜歡傳閑話的婦女娘們兒,總是在背後說三道四,他心裏十分的難受。而緊接著,他的媳婦兒卻失蹤不見,到現在也沒有音信,原打算著請保安隊的秦良玉,大夫人幫忙找一找,可這兩天省城的軍隊又來了,先是鬧鬼在鬧土匪,陳副官又借機要搜刮錢財……
陳掌櫃這一輩子就心眼小,舍不得花錢,於是晚上關上了院門,舍不得點油燈,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想起了他那死去的遠房親戚,保安隊的副隊長陳桂,要是他在,或許能給自己出出主意撐撐腰。可到現在為止陳桂的死因,都還沒弄明白。
他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見院子外麵有動靜,掌櫃一下坐起身來,沒敢點燈,順手摸起放在炕邊上的燒火棍。
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聽動靜人數不少,他正打算趴在窗子前,借著外麵昏暗的月光,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突然咣當一聲,大門被人踢開。
“姓陳的,趕緊給我滾出來,老子是白馬山的馬王爺,問你借幾個錢花花……”
隨著一聲喊,幾個人霹靂撲隆的闖進的院子,他們的臉上蒙著黑布,身上穿的皮衣,手裏都端著長短的火槍,進院之後,手裏也不閑著,叮叮當當的砸壞了放在院子裏的大缸小盆兒,站在院子中間,衝著屋子裏大呼小叫。
這可把陳掌櫃嚇壞了,一骨碌身掉在了地上,趴在炕沿下麵,雙手抱著腦袋,渾身發抖,不敢出聲。
外麵的那些人又喊了一陣子,看樣子有些不耐煩,衝著他的屋子,乒乒乓乓的開了幾槍,窗子上的玻璃被打碎,稀裏嘩啦的掉了滿炕,陳掌櫃早已嚇得渾身被汗水浸透,牙齒咯咯的打鼓,大氣兒都不敢喘。
可外麵這些人並沒有闖進屋子裏,隻是折騰了一陣,便稀裏嘩啦的離開了。陳掌櫃仍舊不敢動彈,在炕點一下趴了好一陣子,側著耳朵聽到外麵的確沒有動靜了,這才感覺到自己已經渾身發麻,關節疼痛,肌肉發酸,想站起來到院子裏看看,身子卻不聽使喚。
掙紮了好一陣子,才勉強的爬起身,躡手躡腳的,走到屋門前,透過門縫向外麵張望,借著月光發現院子裏的一切都被砸得稀爛,那些人的確走了。
陳掌櫃的心裏乒乓的打鼓,心跳的厲害,似乎要從嘴巴裏鑽出來,壯著膽子打開房門來到院子裏,院子裏滿地狼藉,他又轉過身看了看被槍打碎的窗子玻璃,被打碎的隻是窗戶頂端的幾塊,陳掌櫃皺起眉頭,穩定心神仔細的想了想,又來到大門口,扒著大門向外張望了一陣子,回手把門關上,拉上門閂,轉身回了屋子。
他心中暗想,這些土匪開槍的時候槍口衝上,看來是不想傷人,可他們招呼了一陣子,卻並沒闖進屋子,那麼如此說來,他們並不是真的想來劫財,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難道他們不是真的土匪?
過了一陣子,遠遠的聽到霧鎮的街上,又乒乒乓乓的響了幾聲槍,隱約的聽到有人渣渣呼呼的高喊,看來這群土匪離開了陳掌櫃的院子之後,又去了別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