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荒子再次聽見一陣腳步聲的時候,他感覺到毛骨悚然,原計劃與顧長寬商量好,趁著大霧起來的時候,悄悄地打開城門,放下吊橋,讓他們回到白馬山去。總以為計劃萬無一失,也不會有什麼差錯,真沒想到,在這三更半夜裏,竟然接連聽到奇怪的聲音,並且看到一些陌生的人,就這樣毫無表情的從自己的眼前走過。這怎能讓三荒子,不膽戰心驚。
而當他聽到身後再一次傳奇腳步聲的時候,本想躲在角落裏,他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經發軟,不能挪動了。那陣腳步聲越來越近,此刻的霧氣已經越來越濃重,盡管那聲音已經很近,但三荒子已經無法再看到,走過來的人了。
他感覺到頭暈目眩,大腦發脹,渾身發麻,而就在他已經手足無措的時候,突然聽見對麵那陣腳步聲傳來的方向裏,有人低聲的喊話,
“三荒子,三荒子,你在嗎……”
三荒子可以清楚的分辨出來,這正是他的父親顧長寬的聲音,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了下來,再也支撐不住,身子癱軟在地。
“三荒子,你在哪兒?你在哪兒啊”
三荒子掙紮著,用盡力氣回答道,
“爹,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啊”
聽到他的應答聲,那群人循聲走了過來,等走到三荒子麵前的時候,他終於看得出來,果然是他的父親顧長寬,然後跟著的,也正是那些上了年紀的白馬山的人,三荒子這才鬆了一口氣。
顧長寬看他麵無血色,神色慌張,連忙問他,
“孩子,你這是咋啦?咋看你臉色不對呢……”
此刻的三荒子仍然驚魂未定,但她卻一時半會兒無法跟他的父親說明剛才的情況。他在顧昌寬的攙扶之下,站起身來,探著頭往窗外看了看,又側著耳朵仔細聽了聽,在確定外麵已經沒有異樣的情況之後,這才引導著他們走出城門,拉動城門後麵的板手,咯咯吱吱的放下吊橋。
吊橋咣當的一聲放穩,顧常寬向後麵擺手,帶著這一群人悄悄地溜出了霧鎮,到了河的對岸,他連忙向三荒子揮手,被他拉上吊橋,以免被人發現,但霧氣已從城門湧了出來,對麵的三荒子也無法看見,於是他把兩個手指放在口中,輕輕的打了一聲呼哨。
對麵的三荒子會意,連忙拉動扳手,拉起吊橋,再轉回身,費力的關上城門。終於把顧長寬他們送出了霧鎮,三荒子總算出了一口氣,既然事情已經辦成,便沒有什麼顧慮的,此刻的三荒子,突然特別想再次爬上城牆,看看那個爬牆的聲音是否還會響起,心裏越是害怕,好奇心也越強。
他咬牙壯壯膽,索性再次順著馬道爬上城牆,到了城門樓頂上的時候,才感覺到剛才摔倒的時候,身上有幾處已經磕破,鑽心的疼痛,想必是剛才精神緊張,並沒有注意到。
他也顧不得這些,躡手躡腳的來到城牆的垛口處,探著身子,側著耳朵,仔細的聽下麵的動靜。
大霧已經徹底的彌漫開來,整個霧鎮,都被一片白色的濃霧籠罩。濃霧,甚至隨著三荒子爬上城牆,傾瀉到城門外。夜色昏暗,三荒子什麼都看不見。一陣風吹來,他能清楚的聽到,城外那些枯草叢中發出一陣嘩啦啦的聲響,當然這隻是風聲,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別的動靜了。
於是他慢慢的,順著馬道下了城牆,這才想起,剛才著急的時候,自己懷裏抱著那個火槍,不知道丟在哪裏去了。這三更半夜的,肯定是找不到了,不過也不重要,等明天天亮再說也好。拉拉大衣,雙手抱著肩膀,把保安隊的方向走去。
來到保安隊的門口,他伸手推開院門,有幾間屋子還點亮著燈,想必是那幾個值夜班的保安隊員沒回家,在這裏也睡不著,所以點著燈在聊天兒。三荒子剛要邁步進去,突然他清楚的聽到,身後再次傳來一陣聲響。
他頓時一驚,因為他可以分辨的出,這聲響與往常的不同。與剛才他在城樓上聽到的那陣爬牆的聲音,有些相似。好似有一個人就趴在地上,一步步的往前爬,而且這聲音越來越近,好像就在他的身後。他連忙扭回頭去看,當然什麼都看不見。
既然到了保安隊的門口,院子裏都是自己的人,三荒子的膽子,也逐漸的大了起來,他衝著身後的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