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宋姨的樣子十分的慌亂,臉上還淌著眼淚,他一下子想起了家裏的梁慧秋,難道是他出了什麼事情?於是他連忙問道,
“宋姨,快說,這是咋了?”
宋姨滿臉的焦急,對趙滿山說,
“滿山少爺,快跟我回去看看吧,家裏出事情了……”
宋姨沒有多說,趙滿山心裏明白,便趕緊回手關上了秦良玉的屋門,跟著宋姨,轉身往前院走,準備離開秦府。這時候秦良玉已經下地,打開屋門,手扶著門框向院子裏張望。宋姨無意間回頭看了他一眼,連忙轉回頭,跟在趙滿山的身後,匆匆忙忙的走了。
兩人跑出秦府,來到街麵上的時候,趙滿山邊快步的走,邊回頭問在身後一溜小跑緊跟著的宋姨,
“宋姨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你快回去看看吧,張啞巴他快不行了……”
趙滿山心裏一驚,剛才自己從家裏出來的時候,當啞巴還在家裏幹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怎麼這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行了呢!於是他來不及多問,也更顧不上身後的宋姨能否跟上他的腳步,便匆匆忙忙的跑回了家裏。
剛推門進了自家的院子,就看見張啞巴躺在院子裏的地上,嘴裏吐著白沫,身體挺直,眼睛上翻,一個勁的抽搐。梁慧秋正蹲在她的身邊,搖晃她的肩膀,呼喊著他的名字,眼前的張啞巴已經人事不醒。
趙滿山連忙衝到近前,蹲下身子,伸手在他的脖子上摸了摸,他的身上滾燙,好像已經發燒,而且特別的嚴重。於是,趙滿山連忙彎腰,將張啞巴抱了起來,抱回了張啞巴睡覺的屋子,放在那張板床上。這時候宋姨已經跑了回來趙滿山連忙衝他說道,
“快,快去找李大夫”
“已經找過了,剛才回來的時候遇上了,他回去拿藥箱馬上就到……”
宋姨特別的著急,汗水和淚水摻雜在一起,流淌了滿臉。
果然,沒一會兒的功夫,李詩文大夫匆匆的趕來,進了屋子之後,看了看眼前張啞巴的狀態,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禁皺了皺眉頭,擼開他的袖子,替他把了把脈。
趙滿山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李詩文大夫給人看病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改變,心裏清楚,想必這張啞巴病的不輕。
果然,李詩文大夫鬆開摸脈的手,抬起頭,對趙滿山說,
“滿山少爺!他的脈象裏陽氣衰弱,虛火內行,有一股邪氣侵擾,看來十分的嚴重,我建議……”
說到這兒,李大夫猶豫了一下,趙滿山連忙追問,
“李大夫,到底怎麼樣?他很嚴重,是嗎?”
李大夫點了點頭說,
“這樣吧,我給他開一副湯藥,一日三次的煎服,如果明天下午的時候,他並沒有上吐下瀉,那病就算是好了,如果他不停的嘔吐,還吵嚷著肚子疼,那就很嚴重了……,我給您多開幾副,您家裏的人,也都跟著服藥……”
李大夫的醫術,趙滿山心裏有數!既然他這麼說,看來張啞巴得的病,果然很嚴重。趙滿山剛要起身,向李大夫道謝,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轉回身又問李大夫道,
“李大夫,省城裏,最近流行瘟疫,他會不會……”
聽趙滿山這麼一問,李大夫又皺了皺眉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
“現在看來,病情十分相似,看來二十年前的慘劇,又要上演,滿山少爺,我也不瞞您,我也正擔心是這樣,所以我開的,是去毒溫中的藥,你才讓你和你的家人都跟著服藥,以防萬一,而且這間屋子,盡量不要再輕易靠近了…若真的把那個地步,他的命恐怕不久了”
聽李大夫這麼一說,趙滿山十分的驚訝,盡管他一聽說省城裏流行瘟疫,也知道,或許是從閆大帥的軍營裏傳播出去的!可張啞巴一直在家裏,連霧鎮都沒有出去過,平日裏接觸的人,除了宋姨,也便是自己,他是如何染上這病的呢?難道是前陣子,他趕著馬車和自己一起去省城的時候,途經閆大帥的軍營的時候得的?不過也不像,因為那個時候軍營裏還十分平靜,並沒有流傳此病。
盡管趙滿山一時間怎麼也想不清楚緣由,看眼前的情景,張啞巴十有八九的確得的是瘟疫。心裏不盡十分的難過,不是眼前躺在床上,不住的抽搐的這個幹癟的老頭,當年奮不顧身的,救下自己的性命。又裝聾作啞的隱姓埋名這麼多年,如今自己的仇已報,原打算過段時間聊了霧鎮裏的煩亂雜事,便帶著他遠離這裏,給他養老送終,真沒想到,他竟然也得了這樣難治的病。這讓趙滿山的心裏怎能不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