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大帥沒有言語,轉身把火槍遞給了身邊那個當兵的。那個當兵的明白嚴大帥的意思,往前走了兩步,大聲衝著那些人喊道,
“我們在執行公務,你們趕快散開,給我們讓出道路來,若是再阻撓我們,可別怪我們的火槍不長眼睛……”
隊伍中的趙滿山看到此情此景,心裏不禁暗想,看來在錢財麵前,人總會露出凶惡的本相,之前的閆大帥看上去十分的隨和,原以為是個善良的主兒,可如今他甚至不願意再裝下去了,更不在乎人們對他的非議和指指點點。
聽那個當兵的這樣一說,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剛才被人拖到一邊的劉掌櫃,臉上都嚇出了冷汗,連忙都站起身來,灰溜溜的走到了一邊,將眼前的道路閃了開來。
閆大帥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揮了揮手,隊伍繼續向前走。有了剛才的一聲槍響,就連看熱鬧的百姓,也都不敢多言多語,人們就這樣默默的看著閆大帥帶著隊伍,順著霧鎮的大街,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十號裁縫鋪的門前。
趙滿山抬頭望去,注意到十號裁縫鋪這院子周圍仍舊圍著一群當兵的,他們個個手裏都抱著火槍橫眉立目的,一些好事的老百姓遠遠的站在一旁望著,他們小聲的嘀咕,議論紛紛,
“我就說這十號裁縫鋪不簡單,荒廢了這麼多年,每天晚上都鬧鬼,看吧,這些當兵的把這圍了好幾天了,想必是來捉鬼的”
“別胡說八道,就你自己不知道,什麼來捉鬼呀?聽說這裏麵有寶藏,閆大帥是衝著這些寶藏來的……”
“怪不得呢,怪不得趙滿山大老遠的從西洋跑回來,看來他也來貪圖錢財的”
人們就這樣小聲的嘀咕著,和閆大帥他們卻並不在乎這些,看見他們來了,幾個守門的當兵的吱呀呀的一聲推開了十號裁縫鋪的大門。
趙滿山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到這裏了,推開門的一瞬間,屋子裏飄出了一陣灰塵,這些天以來,這些當兵的在院子裏一個勁兒的折騰,也根本沒有人打掃,東挖西掘的揚起了不少塵土,所以屋子裏想必滿是灰塵。趙滿山看到這些,不禁皺了皺眉頭。
閆大帥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手絹,捂在口鼻之上,皺著眉頭看了看,邁步往前走著,人們都跟在他的身後,呼呼啦啦的進了十號裁縫鋪的院子。
穿過十號裁縫鋪這前院來到了後麵的院子裏,趙滿山這才發現院子裏已經被折騰得完全變了樣子。之前他扔在井口上那個那大石頭,早已經被搬走,井口被掘開了很大一塊,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坑。院子裏那棵老梨樹也已被放倒,隻剩下一個大木樁。鋸下來的樹枝早已被砍成劈柴,在院子裏堆放著,平時用來點篝火取暖,所以院子中間有一堆燃燒過的灰燼,一陣風吹來,在院子裏打了個旋兒,那些灰燼便隨風飄蕩了起來,院子裏彌漫起一股焦糊的味道。
那間平時張啞巴住的正房,前陣子就已坍塌,現在仍隻剩下殘垣斷壁,那些半截的牆壁上,淩亂的靠著一些鐵鍬和鎬頭,想必是那些當兵的,平日裏幹活之後隨便扔在那裏的。
這幾天平時趙滿山他們住的房子,門都已經四場大開著,有幾個當兵的坐在門檻處懶散的抽煙。整個院子被他們弄得淩亂不堪,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一處人住的宅院,仿佛是被土匪打劫過了一般。
看到眼前這破敗的景象,趙滿山的心裏有一絲絲的難過。雖然回來之前,他對著院子毫無印象,但畢竟這是她的母親陳豔春當年住過的地方,如今,卻被閆大帥他們折騰成這個樣子,趙本山想起了母親當年的含冤慘死,卻無法留下任何的當年的痕跡,趙滿山不禁低下了頭,強忍著不讓眼角流出淚來,以免被人發現。
那幾個懶散的抽煙的當兵的見了閆大帥進來,把手裏的煙頭慌忙的扔掉,連忙站起身來,挺直身體,給閆大帥行了一個軍禮。一個領頭的滿臉帶笑的迎了過來,
“大帥,您怎麼親自來了?這有我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