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渾身似一下被抽幹了力氣,卻還是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幾步,最後還是倒了下去。
兩人中間隔了四五步的距離,夏青望向那人,隻見前一刻還在自己麵前怒火中燒,神氣活現的人,這一刻卻隻在地上掙紮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
那人的血浸染了身下的整片土地,溫熱黏膩的感覺還停留在夏青的臉上。那是短匕劃過那人脖頸時飛濺到她臉上的熱血留下的觸感。
氣悶燥熱的午後,轟隆一聲之後,一陣大雨忽然而至。
赤紅的土地經過忽然而至的大雨衝刷,似乎流進了夏青的麵前,流到她的心裏。
夏青再也忍不下去,顫抖著身子半跪在傾盆大雨中,吐了個昏地暗。吐到最後隻剩幹嘔,夏青才慢慢反應過來。
心裏明明想著離遠一點就好,再遠一點,偏偏身上一絲力氣也沒有。夏青忍住幹嘔的衝動,順著地上往前麵爬去,隻想揮去心裏令人作嘔的那種感覺。
李氏同葉大樹兩人用過飯,夏青同葉湘還沒回來。總覺得似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李氏出去跑了兩趟,依舊沒見兩人回來。再看邊有雨雲飄過,想著等會兒會下雨,兩人出去時沒有帶雨具,李氏害怕兩人走到半路遭了雨淋,連忙催促著葉大樹帶著雨具去迎一下兩人。
葉大樹知道她著急,應下之後,拿著雨具便出了門,先就去了成衣鋪子。
葉大樹到時,破鑼張母女二人也才吃過,招呼了兩句,葉大樹便明了來意。
破鑼張便道:“青青上午是來過鋪子,不過同我商量了一些事情,又選了幾批料子之後就走了,是要去她師傅那裏接妹妹來著。”
“可記得走了多久?”
“少也有一個多時辰了吧,這孩子就是見外的很,我要留她用過午飯再回去,她都不肯!”
“想來是找她師傅有事忙,我這裏先謝過張家大姐的好意了。這眼看有些不好,她舅母也不放心,我就先去找她了。”葉大樹完不等破鑼張話就走。
匆匆趕去回春堂,卻隻見葉湘在這裏,問了才知,夏青並沒有過來。
葉大樹這才意識到不對,也顧不上還在回春堂的葉湘著急忙慌的就往家趕。他腳程算快的,一來一回又耽誤了將近大半個時辰。到家也沒有看到夏青回來,不好跟李氏實,直自己隻去了成衣鋪子找,又將破鑼張的話給李氏聽。又道若李氏還不放心,自己再去去回春堂把人接人回來。
李氏自然沒有意見,葉大樹剛走沒多久就下起了雨。
夏青用盡力氣,終於爬到離那人約有百多米遠的地方。心裏的不適感稍緩,夏青就這麼趴在泥濘的官道上歇息起來。
夏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當夏青再次支撐著身子爬起來的時候,大雨已經停了。一道亮麗的彩虹掛在半空中,夏青卻無暇欣賞,隻順著官道慢慢晃悠著往回走。
葉大樹知道夏青定然是出了事情,從成衣鋪子往回春堂去的這一路,他問了許多人,都道沒有瞧見這麼個姑娘。
冒著傾盆大雨,葉大樹漸漸的有些急了,又連問了路邊幾個商家。終於有人在葉大樹完之後,道好像見過這麼個姑娘。連番細問之下,才得出了一點的蛛絲馬跡。一路邊走邊打聽,終於出了城。
出城之後,葉大樹腳步越奔越快,那樣子竟渾不似一個普通的獵人或者是碼頭上下貨的苦力。往前飛奔了一段之後,遠遠的便看見一人牽著一匹馬,迎著自己而來。
葉大樹腳步未慢,又往前奔了十幾步,這才看見,馬上還馱了一人。顧不得多想,葉大樹飛身往前掠去。若他先前的行為可以解釋為一個略有身手的普通人的話,那麼他此刻的快到詭異步伐,卻是如何也解釋不通了。
眼看離馬越來越近,葉大樹忽然收起了剛剛那詭異的步伐,隻以比尋常人略快點的速度往前跑去。那樣子瞧著,卻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人了。
走到近前,才發現麵前牽馬的是一個不過半大的孩子。
連喜一愣神的功夫,麵前忽然多了一個人。他認識此人,知道他是夏青的舅舅,隻他沒話,先停了下來。自家少爺臨行之前給他下了命令,探查那些人的底細,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連喜如今的首要任務便是保護好夏青。
隻是自打他接過任務之後,這邊一直風平浪靜無事發生,他漸漸的一便隻過來跟那麼一會兒的功夫。
夏青畢竟不是一般的姑娘,跟的時間久了,他也怕夏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