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涼靠著在禦座上,微閉著眼眸,神色有淡淡的倦怠。
寧心殿裏寂靜無聲,隻剩下窗外的蟬鳴一聲聲此起彼伏的嘶叫著,讓人煩悶。
大太監七鬆捧著剛剛八百裏加急送過來的信函,放到了華涼麵前,輕聲喚道“聖上,這是離國送過來的。”
華涼睜開了眼睛,伸手拿起那封信函,淡淡的看著,神色莫名,他對著七鬆吩咐道“你們下去吧,朕不用你們伺候。”
七鬆點了點頭,放輕了腳步,緩緩退出到了寧心殿外守著。
七鬆服侍了華涼三年,也漸漸摸到了這個少年帝王的性子,他喜靜,不喜歡喧嘩聒噪,處理政務極是認真,不喜歡旁人打擾。七鬆也很是佩服這個剛剛登基三年的帝王,再棘手的事情到了他手裏也總能辦的妥帖圓滑,讓人挑不出錯處,當然,也沒有人敢挑新帝的錯處。
七鬆很喜歡這個新帝,想當初恭親王謀逆,帶兵圍了皇城,勢必要奪這皇位,還好新帝早有謀劃,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反將了他一軍,不然如何能有這清平盛世呢!誰知道新帝不惱不怒,登基之後還加封那謀逆的六皇子為恭親王。
一同加封的還有清河郡王,他被封了清河王,這可是是大宸開國來,唯一的異性親王呢!
七鬆從這裏望過去,剛好能看見華涼微蹙的眉頭,心底打起了鼓,每次隻要已一有離國的國書傳來,自家聖上的心情就不大好。
“七鬆!”華涼揚聲喚道。
正在胡思亂想的七鬆趕忙掐斷了心底的各種念頭,他慌忙的小步走了進去,叫了一聲“聖上。”
華涼埋首奏折之中,聲音淡淡的,“你去告訴清河王一聲,讓他明日帶了人去城門口迎接離國的使臣。”
七鬆忙應下了。
七鬆又為華涼換了一盞熱茶,放在華涼的手邊,卻是想起了上午華嫣公主來過顯陽殿的事情,遂輕聲說到“聖上,今日公主來探望了賢妃娘娘,兩人還說了一會兒子話。”
賢妃是太子府的舊人,華涼三媒六聘取回府的正妻,按說是應該入住中宮成為皇後的,可是,聖上卻並不這樣做。起初隻是打算給她一個嬪的位分,誰知道禮部一道一道的奏章壓了過來,聖上無奈,隻得將她提了位分,卻也隻到妃位。
三年來,後宮沒有添一位主子。
三年來,聖上也不曾踏足後宮半步。
聖上二十有二了,卻膝下無子,自是惹的朝中大臣日日勸說,前段日子禮部請了聖上的胞妹華嫣公主出來規勸聖上大選秀女充入宮中好為皇家開枝散葉。卻遭到了聖上的嗬斥,後來華嫣公主多日不曾入宮,今日一入宮卻徑直去了顯陽殿。
聖上極是不喜公主和賢妃在一塊兒的。
七鬆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果然,華涼的臉已經黑了幾分。
七鬆不敢再說什麼,福了個身子便起身去了殿外,吩咐小太監去給清河王送信。
第二日,豔陽高照,晴空萬裏。
宋遠之穿著親王的服製,在城門口恭恭敬敬的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