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已經不早了,日頭每西斜一分,軒窗邊的陰影每多一分,華涼的心就更疼一分,更焦灼一分。他閉了閉眼眸,複又睜開,終於,他一把將手中的奏折往後推了推,緩緩的站了起來,他朝著窗子望了望,七鬆忙捧著一盞熱茶迎了上來,輕聲喚道“聖上怎麼了?”
華涼的眸子微動,幹咳了一聲,“她……她來了嗎?”
沒頭沒腦的話讓七鬆愣了一下,咦了一聲之後就慌忙住了嘴,他忍不住去看牆角的更漏,更漏顯示的時辰讓他不覺皺了眉頭,時間怎的過得這樣快,像是錯覺一樣,他又往窗外看了看,半響後呢喃道“按時辰……早就該進宮了!”
華涼深吸了一口氣,心中不知怎的莫名就升起了一種不安的感覺,總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連帶著俊容也沉了下來,語聲又冷又快“擺駕清河王府!”
七鬆唬了一跳,一句話也說不完整了,口吃了起來“好……好……奴才這就去準備!”
“清河王府那邊沒有什麼消息嗎?”華涼揉了揉眉頭,不耐煩了起來,“這個時辰了也沒有人來個信嗎?”
七鬆心中電光火石的閃過一個念頭,抬頭茫然的看著麵色陰沉不已的華涼,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回聖上的話,奴才……清河王府的人曾經來過,卻是請太醫去了,旁的也沒有說什麼,亦不曾提過夏姑娘的事情。”
“請太醫?”華涼略一沉吟,心都不自覺的揪緊了,“怎麼回事?”
“說是清河王妃動了胎氣。”七鬆俯首,低眉順眼的說道“奴才也不曾細問,想著是一些小事情,就不曾來稟。”
自己處理公務的時候一直不喜歡別人來打擾,一般的小事情什麼的都不會來打擾,想到此處,華涼亦知道這是自己的習慣,怪不了七鬆,顏色也就稍稍的和緩了起來,他笑了笑,看著七鬆,“那隨朕去看看王妃吧。”
七鬆緩了一口氣,退了下去。
華涼到的時候,清河王府仍舊是一片人仰馬翻的樣子。太醫進進出出,宋遠之也告了假,在偏廳焦急的等待著,看見華涼來了隻行了個禮,眸中難掩憂心和焦灼。
華涼望著宋遠之的模樣,口中的話突然就問不出來了,他勉強安慰了宋遠之幾句,便邁步到了偏廳坐著。
夕陽撒遍了大宸的每一個角落,豔麗的餘暉一抹像是彩虹最美妙的那一彎,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掉了,追趕不及了。
夏忽眉尖漾出了一抹笑容,她望著身畔站立的那個黑衣冷峻的人影,嗓音輕慢,似乎發著顫“你知道我是誰嗎?”
“肖家的遠方表親,前來投奔清河王,清河王打算將你送入皇宮……”黑衣人如實答道。
“是嗎?”夏忽嘻嘻的笑著,笑容中籠罩著一抹謎一樣的陰謀“那你為什麼還敢這樣對我?”
“聖上登基三年,宮中隻有一位妃子,還是聖上為太子時的妃子,雖是發妻,卻未被立為皇後……”黑衣人的麵容如舊冷峻,他看著跟前站立的笑靨如花的女子,不知怎的,心底生出了一抹冷意,“一個正常的男人,還是權利緊握在手中的盛世帝王,你說什麼原因才會讓他一直將後宮空置呢,坊間早有傳聞,說聖上喜好龍陽,有斷袖之癖!”他打量著夏忽,“不可否認,你很美,美得任何男人都無法挪開眼睛,可是,對於一個好男風的男人,你的美還有什麼用……隻能說,你生不逢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