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不管了,我再看一眼身後的崇山峻嶺,一咬牙,灌了下去。

咕嘟咕嘟,一股清涼流經我的喉嚨,沒啥味道,我甚至在悶頭灌完之後,靜靜等待了一會,很快的,我拳頭一握,有種賭徒贏錢的快感。

我還是感到乏力,但至少口渴的感覺緩和了不少,起身,我撿起一把唐刀,走到那幾根斜楞支起的船板跟前,費了些功夫,砍下幾截。

我又四處找了一會,船上並不缺繩子,雖然纜繩有的部分已經朽爛,但割掉這部分,再重現綁上死扣,應該沒多大問題。

我將這這幾截杉木綁在一起,搗鼓成一個簡易的木筏,隨後就被我擱置在一旁。

我又坐回到原處,腦子迸出好幾個念頭。

如果我利用簡易木筏安全渡到山池對岸,就意味著我要穿過那片崇山峻嶺,這中間的困難,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有多艱險。

可如果我繼續耗著,沒有食物補充的情況下,又要麵對留守在那頭的約翰森的人,跟坐以待斃沒啥區別。

思忖了一會,我最終還是站了起來,朝對岸那頭豎了個中指,隨後將羊皮軸卷綁在木筏上,揣上那塊黑玉,將木筏丟下去之後,我縱身一躍……

我聽到啊啊的大喊聲,看到幾個人影在跳腳,跟跳街舞似的,我心裏頭罵了句喊你麻痹,你們不敢冒險過來抓老子,還想著老子主動遊過去送上門?

山池的水麵很平靜,我趴在木筏上,盡可能地節省力氣,很快的,我緩緩地往前推進著。

漸漸的,後頭的喊叫聲微弱下來,而我距離山池對岸越來越近,我明白,如果不是靠著這個木筏,以我現在的體能狀態,根本遊不了這麼長的距離。

原先山池的那一側,雖是沒什麼障礙,但犄角之處有一處然的峭壁,成了阻止他們繞過來的屏障,現在他們隻能幹跳腳,而我快接近池邊時,回頭看過去,已經看不到什麼人影,大抵是散了,應該是回去通知史密斯去了。

我這是絕地逃亡,根本不知道下一秒會遇到什麼,而他們隻不過是奉命行事,想要追上我,就必須得冒險遊到沉船,再依法炮製,利用杉木製造簡易木筏,隻不過我知道他們沒這個勇氣。

因為他們大可想別的辦法,甚至是瞞著史密斯我已經死了,也算交差,畢竟史密斯並沒有在現場。

這隻是我的猜測,很快的我收回心思,因為我已經能看到山池這一邊的萋萋芳草,甚至能看到幾隻羽色鮮豔的鳥雀在盤旋著,很快就飛上空中,飛進了岸那頭的林木裏頭去。

沒多久,我取下羊皮軸卷,棄筏上岸,一路查探著路線,嚐試了無數次,差點采空墜下,好在最後撐著一口氣,總算是攀上了一片峭壁之上。

往下俯瞰,山池的全貌盡在眼中,更遠處,鬱鬱蔥蔥的後頭,荒城的塔尖隱隱可見,另一頭的劍山依舊是聳入雲端,而那條銀帶,則就是港口的方向了。

我不敢多逗留,唯恐餓的頭昏腦脹的我,一個不留神,跌下峭壁,一切的努力就白費了。

我心翼翼起身,看了一眼這邊的地形,隻可惜滿眼的山巒疊嶂,根本看不到什麼林木稀疏的地方,路,是不存在的!

但眼下我知道,最要緊的是食物!

有鳥的地方,就有鳥窩,有鳥窩,就有鳥蛋!

我抬眼看了下空,好一會,我看到了之前哪幾隻羽色鮮豔的鳥雀,它們在比翼雙飛,它們在啾啾鳴叫,它們很歡快,但很快的,我知道它們的下一代,將會成我的食物。

我心攀下峭壁,目光死盯著,直到它們飛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的樹梢。

我抽出軟劍,本來想扔掉那把泡水的左輪,想了想還是揣了回去,之後我一路掃蕩著眼前的荊棘,走到了那棵樹下方。

連吃了七八顆鳥蛋,我拍了拍肚子,靠著大樹本想歇息一會,一道厲鳴聲驚了我一個冷顫,抬頭一看,空中出現一道影子,金黃色的羽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轉念一想,我頭皮一麻,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之前羽色鮮豔的鳥雀才多大,我低頭一看那些被幹光的鳥蛋殼,竟有拳頭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