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大獲全勝的楊一沒有絲毫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想法,在炮灰弟子被煉鼎峰的人抬下去救治後,挑釁道:“下一個。”說著目光死死盯住底下的莊,咧嘴一笑,肆意張狂。
聲如洪鍾,靈氣激蕩下傳遍全場。
看台上的大部分弟子不明所以,隻當楊一得了失心瘋,竟敢如此挑釁。唯有莊臉色陰沉的滴出水來,隨即眼神示意身旁一名弟子上去挑戰。
“大師兄風采依舊,師弟不才,上台討教兩招。”
雙手環胸而立的楊一隨意瞥了眼,覺得有些麵熟,心念流轉,突然記起此人,那天在煉鼎峰,陪同莊一起的便是此人。
在楊一記起此人時,高居看台上的風圖平靜朗聲道:“按照規定,內門弟子連續收到挑戰時,有權獲得兩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無需,”楊一遙望看台,沉聲回答,轉過頭盯著那名弟子小聲道:“金丹境界也被莊當狗趨勢?還是想檢便宜來了?”
淩沁將此幕收在眼底,對著身旁的乃容笑眯眯的說道:“今年有意思。”
乃容苦笑一聲沒有作答,她向來不喜歡這些陰謀詭計。
上台的那名弟子稽首作揖,輕輕說:‘“壓製境界月餘,上峰前仍是空明。”
台下的莊,眼睜睜的看著這個跟在自己屁股後頭許多年的家夥突然入了金丹,腦袋一陣暈眩,想通關節後雙目赤紅,握緊拳頭任由指甲嵌入肉裏,咬牙呢喃道:“畜生,竟敢算計我。”
楊一笑意盈盈道:“咱打架,向來不喜歡廢話,但現在還是忍不住多問一句。你就這麼確定能將我斬於馬下?萬一失敗,不說別的,底下的莊就能生吞了你。”
“不勞師兄費心。”他叫冥,在莊還是感氣境界時便跟在他後頭做狗,十來年間看著莊越爬越高,夜深無人時常讚歎自己跟對了主子。但那又怎麼樣呢,誰天生喜歡做狗呢。自從莊找上他,將對付楊一的計劃全盤托出後,已經快入金丹卻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心中便有了計較。
他決定搏一把,壓製境界博一把。贏則人上人,輸則狗都不如。
“行,該問得都問清楚了,那咱們開始?”
冥輕輕頜首,單手負後,一手前伸,平靜道:“初入金丹,還望師兄手下留情,”姿態風流寫意。
一個月間,他提心吊膽的過著每一天,生怕被莊察覺,又怕到臨了那天被楊一擊敗失去所有。所以在上台前,他的心還是忐忑不安的。但意外的是,真正拋下所有背水一戰的他在看到楊一,看到莊那副吃人的表情時,心中忽然安定下來,仿佛再不懼生死。這種感覺玄妙至極,令他很受用,於是多了幾分淡然,漲了幾分信心。
楊一沒有再廢話,四肢暗自繃緊,腰杆微屈,如臨大敵。賭上所有,傾力一戰的金丹境界,由不得他有絲毫的大意。
在發覺楊一沒有搶先出手的意圖後,冥有些失望,隨即搖搖腦袋,斂去雜念。彎腰伏地,雙手捧起一把泥土,揉捏成拳頭大的圓球,像稚童打架般,猛然朝楊一砸過去。
斷峰之橫跨十餘裏,兩人間距卻不過三丈,小土球轉瞬及至,楊一飄然後撤,一退再退。每退一步,身前土球便成百倍擴大,直至膨脹到百丈高下。
祥瑞見狀,笑嗬嗬對著身旁淩沁說道:“任由土靈術聚勢,上來便問最強手,真有師姐你的風範啊。”
淩沁不可置否。
生死何其大,能讓幾個月前還是廢柴一個的人爆發出如此潛力,楊一心中暗想,腳下也終於停止後撤,雙臂架起,雙腿弓起蹬地,衝向近在咫尺的高大土球。
土球高百丈,裹挾大勢如奔雷般前行,卻在楊一的反擊下戛然而止,定住腳步。此時少年身形暴漲,渾身肌肉隆起,道袍被撐得支離破碎,裸露在外的肌膚隱隱露出血絲。先前對敵那名炮灰弟子,其秘術“須彌”,使體內靈氣以獨特方式流轉來達到增幅自身得目的,吸引了楊一的注意,有心觀摩下,相同的招數便被信手捏來。究其根本與淩沁的體術類似,不過兩者難度相差十萬八千裏。
冥臉色蒼白,見土球停步不前,雙手緩慢結印,口中輕吐:“去。”語畢,鮮血如噴泉般從他的口中湧出,臉色由蒼白轉至病態的紅潤,在見到土球開始緩緩碾壓著楊一前行後,麵露猙獰笑容。倘若能就此戰敗楊一,別說吐兩口血,就算是被打得半死不活又怎麼樣。
堪堪抵禦住碩大土球前進之勢的楊一,感受到其中再次傳來的沛然巨力後,渾身哢吧作響,雙臂蹦出血絲,隱約伴有絲絲白霧升起,如蛟龍般往複盤旋。朦朧白霧越聚越多,瞬息間將雙臂染得雪白,好像戴上了一層盔甲。楊一咧嘴一笑,單手撐住,撤回右臂弓起作拳,左臂盤旋的白霧紛紛消散遊走至右臂上,一聲爆喝,瘦下的拳頭由下至上,猛然轟擊到土球上。
右臂白霧隨拳鋒消散,與此同時,拳頭觸及處,給這個寬同樣百丈的土球開了條陽關大道。諾達土球由底部被貫穿,楊一順著破口,目光牢牢鎖定住冥,身形一閃而逝,由其中而過。瞬息穿梭而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