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大夫說了,霜兒這手骨康複以後也許不會如正常人一般,可是很多動作都不會太靈活,而彈琴這事隻怕也不會再如以前那麼好了,想必彈多了手會受不了的。
想著這些話,他真恨透了自己。
邢津叫他不要來看了,免得驚動了霜兒,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忍不住來看看霜兒的手傷怎樣,忍不住來看看這個已經懷有他孩子的女人。
聽邢津說,墨墨打算讓霜兒在傷安穩下來才安排人送她回水曆,而他還能來偷偷看霜兒的日子就隻有這幾天了吧!
這幾天過後,也許他以後都不能再看霜兒了。
想著,他的心更痛,雙拳習慣性的緊握著坐於霜兒的床邊無言的咬牙忍下心中的痛。
他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到這一步的,難道他當被接受了愛著霜兒的事實,把霜兒當成真正的妻子是錯的嗎?可是他明明就是那麼的愛著霜兒,為何事情最後會是這樣呢?為什麼到最後,他會連愛的能力也沒有,連愛的資格也沒有呢?
深深的歎息,他卻不敢讓聲音再重一點,隻是靜靜的看著床上的人兒,看她時而皺眉,時而痛苦的低吟,心如刀在一下一下的輕輕割著,最後痛楚無法散去。
靜靜的看著,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霜兒的眼角閃過了淚光,安堪心裏一驚,躲到了一旁不讓床上的人看到他。才發現床上的人並沒有醒來,隻是在夢中痛哭著。
更用力的握著拳,安堪張開口大口的呼著氣,怕自己吸引太大會吵醒那個依然在夢中痛哭的女人。
他是錯了嗎?他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要將霜兒傷成這般?難道他的愛情就是為了要傷害她嗎?可是,他到現在也不知自己該如何才能讓霜兒的傷變得輕一點,讓霜兒的淚變得少一點。
不知身在何處,左言霜隻覺得自己很冷,她覺得周圍太暗了,她是完全的看不清前方。
突然,前方亮了起來,她看見了她的娘,可是很快的,她又看見了血從娘的胸前噴出,把她的眼前都噴紅了。
她想哭,想叫,卻叫不出聲來,當她要跑的時候,眼看著刀在手上一砍,傷口就是那麼輕易的在手上形成。
眼睜睜的看著手一直在流血,然後她也想叫喊,可是她始終喊不出聲來,隻知道手很痛,那痛讓她禁不住在顫抖。
“啊!”不知是痛到最後讓她忍不住了,還是娘親死的一幕嚇壞了她,當她睜開眼時,隻知自己剛剛是在發惡夢了,卻不記得最後讓她紮醒的是哪可怕的一幕。
痛苦的埋怨在錦被下,她放肆的大聲罵著,想要讓痛苦跟眼淚一起流幹。
她很久沒有夢過娘了,每每夢醒,卻總是忍不住眼眶中的淚。
每一次,她都有夢見安大哥出來救她的,可是這一次,他沒有出現了,所以她的手被刀砍傷了。
這是上天在告訴她,以後,她再也不跟安大哥有任何關係了嗎?
是不是以後,他都不會再在她的夢中出現了?
哭了許久,左言霜才覺得累了,才慢慢的躺好,強忍著淚,不再讓自己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