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扔下一句話的話的時候,同伴正停在山腳下。
聞言一愣,遲了幾秒他才跺了跺腳,悶悶不樂重新上馬追了過去。
他心內腹誹前頭那個人好話都當成歹話聽,就是不曉得變通!
別人都想著怎麼把責任降到最低!
怎麼跟管事的撇清了關係!
但凡有點頭腦的,誰會把主子失蹤的事情刻意往身上攬責任呢?
弄不清前麵那位到底是怎麼想的,那個古怪的家夥!
換成別的護衛碰上這事兒都會考慮怎麼能合情合理的跟管事開脫。
絕對沒有其他想法的。
隻有前麵那位了,簡直腦袋不知道是怎麼長的。
攤上跟這麼個人出來辦事,同伴暗道真心是獨一份啊!
......天色剛剛暗下來,南華鎮的這家客棧臨街的院子裏快步走出一個人。
還穿著那身衣裳的少年正穿過長廊。
走過大堂後從門口徑直出去到了街上。
不多時便搭上了一輛外麵經過的無人乘坐的馬車。
他戴了帷帽,麵紗底下的表情經過的路人看不清楚。
穿過客棧大堂的時候少年的速度極快。
快得坐在堂內的那些客人甚至沒有一個看清楚出門的人的形貌。
一路走出園子,少年跟車夫幾句交談後便坐了上去。
趕車人是住在南華鎮東南邊的鎮民,平日裏在鎮上趕馬車為生,一般不接遠程的,隻會接就近的客人。
最遠,不過是到隔開南華鎮一座山的村子裏。
這種機會也是很少遇見的。
這一日車夫正好送了個客人去附近鄉下的村落,卻沒想到收工回家之前,還能碰上一位坐車的客人。
車夫掛念著家裏老母親燒的菜,一開始是打算回絕的。
偏偏上來的年輕人財大氣粗,報出的價格是旁人的兩倍。
簡單,直接,上來用錢做了開場白,換成誰都得心動。
車夫當然也不能免俗。
於是,香噴噴的飯菜暫且放一邊,他隻道今兒運氣還不錯。
手工時分都能碰上一單不錯的買賣。
馬車載著少年,往鎮北的一條街上行駛而去。
車輪顛簸,車廂內,少年伸手撩起了車窗簾子。
他看著外頭燈火初上的街道,鎮上來往的行人,一瞬間神色複雜。
總覺得有股子氣一直悶在胸膛內,無處發泄憋悶得難受。
隻要一想到小菱那個家夥站在客棧門口的街上,哪怕對著一個陌生地方的客棧小夥計都是一副有說有笑的高興樣子......少年心中就覺得說不出的堵。
怎麼能不堵呢?
這種感覺隻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領會,簡直如鯁在喉,分外難受!
難受到很想把那個家夥身邊的人給打走了!
這種熟悉的感覺在肅州城已經體會過好幾回了,一次又一次,讓他心中起了波瀾。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再也沒法擺脫的感覺。
馬車的車窗外冷風慢慢吹進來,少年隨著車輪的行駛,漸漸舒緩了情緒。
至少他沒有剛剛從客棧見識過那一幕出來時候的焦躁鬱悶了。
少年閉了閉眼睛,隨後睜開來抬眼看了看街邊,車窗外的風吹動他戴著的帷帽上的麵紗。
少年看了一會兒,接著心緒平靜地將車窗簾子放下了。
適才情緒失控的自己,他很不喜歡,這不是他應該有的樣子。
從小到大,無數的訓練告訴他,要學會克製。
馬車一路向前,少年這會兒想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前一站停留過的客棧。
他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做完,順帶要去看看底下那兩個帶來的護衛是不是依照他的吩咐,及時趕回肅州城報信去了。
“您看......前麵是岔路口了,咱們到底應該怎麼走呢?”
趕車人在前頭問了一聲。
少年剛要沉聲回答,忽然想起明早要辦的事情,隨後他改了主意對著車夫出聲道:“先去鎮上最大的藥鋪一趟。”
趕車人應答了一聲,調轉方向。
等街上迎麵行駛而來的一輛馬車過去,車夫將車子左轉之後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