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不是無窮無盡的,封印在祈禱中的一道佛法,失去了依憑就像無根之水,終有耗盡的時候。但是在它耗盡之前,阮清婉肯定會最先支撐不住。
夏子軒努力的睜開雙眼,任由金光像一道道利劍刺進他的瞳孔,他的兩隻眼睛一瞬間變得血紅起來。
今天的比試有古怪,在孫希仁和楊道千突然聯手,對阮清婉突下殺手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但他相信自己留給阮清婉的後手,足夠讓她平安的應付這次比試。
但是現在他沒把握了。下這麼大成本隻為了殺了她,這不是兩個皇子可以做得到的!這樣的代價,更不是一個皇室願意承擔的!
他決定做些什麼。
於是在所有人的視力還沒有恢複正常之前,他來到了比武台下,取出了一個暗金色的缽盂,並對準了半空中的光繭。
“嗡——”
一陣水文一樣的波動從缽盂口散發出去,波紋輕微卻非常持久,來回滌蕩波及了整個演武場的內部空間。
空間內那些閃爍著金光的符文微微顫動起來,像是受到了某種強力的吸引,每一個字符中都飛逸出一縷金光,向著夏子軒手中的缽盂彙聚!
成百上千條金光彙聚成線,絲絲縷縷不斷的流入缽盂中,這使得充斥著四周的光芒終於開始黯淡了下來。並且持續變暗著。
“夏導師,你在做什麼?!”
恢複視力的人,第一眼看到的是阮清婉浮在半空形成的光繭,第二眼便看到了站在台下的夏子軒。他手持一個暗金色的缽盂,不斷的吸取著四周濃鬱的光芒。在空無一人的比武台前,實在有些惹眼。
“比賽還沒有結束!請你速速離開,不要影響比試的公平性!”朱盛煜不得已站了出來,麵色嚴肅而憤懣。
夏子軒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孫希仁已經死了,比試已經結束了!”
“孫老死了?!怎麼可能?!”
夏子軒的聲音不大,卻足夠傳遍整個演武場。聽到他的聲音的人,一瞬間沸騰起來。大家怎麼都不會相信,剛剛還大發神威的孫老,如同一尊神佛的人,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不信的話,你們自己看。”夏子軒懶得理他們,此刻他正專心致誌的催動著手中的缽盂,盡力吸取充斥在空間中的金光,因為晚一秒,阮清婉都有可能被那個光繭傷到。
眾人下意識的將目光放到了比武台上,在那裏,孫希仁跪在地上,仰著頭,兩個沒有眼珠的空洞盯著半空。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人們注意到他額頭上的裂痕,還有落在他附近已經全無光澤的祈禱,明白他湧出這樣的力量並不是沒有代價的。這代價,就是他的生命,再賠上一把享譽盛名的名器!
“這······”朱盛煜臉色變得有些發白,孫希仁的死是他怎麼都不會預料到的。他是大皇子的人,他知道孫希仁手裏的底牌有多強大,但他還是死了。
朱盛煜下意識的看向大皇子所在的地方,而大皇子卻並沒有看向他,而是將目光看向了二皇子的方向。
朱盛煜隻能無奈的將目光收了回來,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說:“即便是孫老已經仙逝,但他留下的力量還在,他與阮導師的對決還沒有分出勝負!請你不要幹擾比試的正常進行!”
“這場比試的目的是什麼?”夏子軒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中的缽盂上,語氣卻失去了原有的溫和,變得冷冽:“是為了分出生死嗎!”
“但是勝負未分!”朱盛煜眼神變得閃躲,卻仍舊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夏子軒將缽盂猛地擲向那團光繭,冷冷的盯著朱盛煜麵無表情地說:“已分生死,自然分了勝負!勝者為王!”
“你······這······”
血紅冰冷的眸子,沒有一絲情感眼睛籠罩著他,一時間讓朱盛煜仿佛置身屍山血海。呼吸間仿佛都能聞到腥甜發臭的血腥氣。
這個人······朱盛煜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說一句話,絕對會被他生生撕碎!
“勝者為王?嗬嗬,我看是剩者為王吧?!”
就在朱盛煜不知如何應對時,一個聲音突兀的穿了過來,充滿著戲謔、不屑、和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