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眉籲了口氣,終於放鬆了,疲憊感頓時湧來,坐在天兒的小床邊,望著小床內安詳的小麵孔,一股濃濃的無力感向她撲滅而來。
環顧一室熟悉的擺飾,這個地方,她住了幾年,現在,卻絲毫給不了她任何的歸屬感,隻有,害怕。
是的,害怕。她以公主的身份進宮才多久,一個月,兩個月,但是天兒,卻接二連三的出事,哪天天兒的真正身份公布了,那之眉完全不敢想象,她能否還能像此刻這般,哪怕隻是靜靜的看著他都成奢望。
離開,她可以離開這裏嗎?
握住天兒一隻小手,心中沒有答案。皇上的愛,她深刻的感受了,但是,這份愛,帶給她的,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神遊之際,藍衣卻突然從外麵趕了回來,並且,是一臉的著急。
“公主。”藍衣顧不得其它,直接衝進內室,一臉的驚惶。
“藍衣,怎麼了?”之眉擰眉看著他,疑惑他怎麼一臉著急。
難道是司徒擎出事了?
“公主,藍衣現在非常確定,天皇子中的就是夜櫻草的毒。”藍衣無比的肯定答案。
之眉愣了愣,他怎麼會肯定?但是天兒現在已經好了啊。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不安開始擴散,之眉蒼白了臉,攪擰著手絹,藍衣為什麼跑進來同她說這個。
“公主,天皇子並不是好了,這是,夜櫻草的假象而已,天皇子身上,估計就要散發香氣了。”藍衣沉痛的告知,看到她驟然死白的臉龐,身軀搖搖欲墜,隻是,輕輕的,輕輕的搖頭,望著他,搖頭。
“不,不,怎麼可能,太醫都說了,天兒已經沒事了,不可能的。”之眉喃喃道,不肯相信聽到的事實。
老天爺不可能這麼作弄她的,給了她希望,卻又在下一刻狠狠的將她推入地獄。
不可能的。狂亂的心,抗拒著聽到的殘酷。
“公主,藍衣沒有必要騙你。夜櫻草雖然已經絕跡,但是一些特性藍衣還是有些了解。最遲七天內,我們必須找到解藥,不然……”藍衣不敢2再說下去,看到她瞪大的眼眸,除了那黑幽的深潭,一片死白。
七天,天兒就剩下七天,之眉再也支撐不住,扶住小床,用力喘息著,一手死死的握住那纖細的把手,不允許自己就這麼倒下了。
就七天的時間,為什麼?偏偏是七天?
“解藥呢,誰有?”既然是丹頂國的,那是否代表,丹頂國有解藥。七天,她可以日夜趕程,帶著天兒回去,一定還來得及,對沒錯。
之眉跳了起來,抱起天兒就要往外走,藍衣一個閃電的轉移,阻擋了她的去路。
“藍衣,你做什麼?”之眉冷下臉,現在的她,沒有心思同他說什麼了。
七天,隻有七天,哪怕遲了一分一秒,天兒說不定……
“讓開。”之眉低吼,一手推拒著他,不讓他擋路。
“公主,您先冷靜,不要衝動,聽我說。”藍衣顧不得冒犯,雙手握住她瘦弱的肩膀,努力想要她鎮定。
“藍衣,你叫本宮如何冷靜,當初本宮要是不帶天兒進宮,他現在還好好的,怎麼會中毒,怎麼會氣息懸浮的躺在本宮的懷裏,你叫本宮如何冷靜?”之眉推開,聲嘶力竭的朝他大吼。
都是她害了天兒的,信誓旦旦的說會保護天兒,卻被感情衝昏了頭腦,將天兒丟在別院,如果不是她,天兒不會出事,她不是一個好娘親,都是她。
之眉埋入天兒的繈褓中,再也忍不住,將壓抑所有的痛苦都宣泄而出。
她會崩潰,她真的會的,一旦天兒有個三長兩短,她還如何存活於世,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公主,藍衣能夠體會您的心情,但是,您先冷靜,聽藍衣說,就一會,可好?”藍衣壓抑上前的衝動,握緊拳頭,第一次看到這麼脆弱的她,他幾乎,差點也壓抑不住。
之眉稍稍冷靜,現在不是失控的時候,她必須冷靜,藍衣找來,定有線索了。
“說,本宮聽著。”坐到靠椅上,閉目,不讓太多的情緒顯露。
“解藥,必須是下毒的人才有,這是夜櫻草的特性,毒藥,也是解藥。”藍衣沉痛道出。
先不說夜櫻草已經絕跡,即使丹頂國有,但是那藥,卻不一定是解藥,每棵夜櫻草配置出的毒藥,都是兩份,一份是毒,一份,卻是救命的解藥。
之眉沉默了,現在,最後一絲希望也沒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