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果然派了燕二前頭去打聽,燕二扮做香客到了太虛觀中,見到一名道與那在三清仙聖麵前打坐的道士,卻是不敢驚動,當下回來報道,
“回爺的話,那太虛觀中果然有無癲道士一位並有一名道童!”
燕韞淓得了消息,便讓人備禮,
“其餘皆不必過多,隻那美酒卻是要多備幾壇的!”
他還記得這位十二叔入了道門,雖修身寡欲清淨無為,但於這美酒卻是欲罷不能的,
準備妥當便派人去叫長青,
“將爺到前頭來!”
燕二見狀問道,
“爺,已過午時,到南山隻怕已晚,不如明日再去吧!”
燕韞淓不以為意擺手道,
“趕早不如趕巧,現下就去!”
燕岐晟聞訊過來喜盈盈問道,
“爹,你是帶我去拜名師麼?”
燕韞淓笑著撫他頭頂道,
“我兒,這名師拜不拜得了,卻要憑你自家運氣的!”
當下帶了兒子出府,父子兩人同坐馬上,身後一幹隨從這一路出了太原府,往那南山太虛觀而去。
一路絕塵跑到南山已是暮色沉沉,上得山來色盡黑,卻見那道觀之前兩盞氣死風燈籠微微晃動,下頭站著一名道童,見眾人下馬卻是高誦一聲,
“無量尊!”
燕韞淓翻身下馬過來行禮,
“敢問真人,無癲真人可是在這處修行?”
那道童應道,
“真人今日心血來潮卜了一卦,言夜間有故人來,隻是道故人來此論國事可即刻回去了!”
燕韞淓笑應道,
“請轉告真人,吾來此不談國事,隻論美酒!”
道童聞言點了點頭轉身進去了,燕韞淓帶著燕岐晟在這處靜立等候,燕岐晟拉了拉他袖子,
“爹,這位名師是個道士麼?”
燕韞淓應道,
“這位雖已入道但卻是我皇族中人,你要尊一聲叔祖才是!”
燕岐晟點頭應是,眾人在這處等了一柱香的功夫,那道童才出來道,
“諸位請進吧!”
燕韞淓帶著燕岐晟進到裏頭,在大殿照樣拜過三位神人,這才進到偏院內室裏,那無癲正背對著他們橫躺在床上,燕岐晟見狀不由皺眉,
“爹,他好沒禮!”
便是叔祖也沒有客人進了門,人還在床上躺著的。
燕韞淓忙擺手示意他閉嘴,上前衝著無癲的背影行禮,
“十二叔,廣陵前來問安!”
“嗯……”
無癲輕輕嗯了一聲,燕韞淓又回頭衝燕岐晟沉下臉,燕岐晟這才不情不願的上前,
“十二叔祖,岐晟給您老人家請安!”
“嗯……”
無癲這才緩緩轉過身來,一眼緩緩睜開,翻身坐起雙腿一盤坐在那逍遙榻上,瞧了瞧燕韞淓又瞧了瞧燕岐晟,目光閃閃,問燕韞淓道,
“三兒,你來送酒麼?”
燕韞淓應道,
“回十二叔的話,廣陵在太原府許久,近日才得知十二叔竟在太虛觀中修行,這廂特備了美酒十壇孝敬十二叔,還望十二叔恕廣陵遲來之罪!”
無癲擺手搖頭道,
“我已拋卻俗事,再不是什麼十二叔,你稱我一聲無癲道士就是!”
燕韞淓應是了一聲,這才命人將十壇美酒送了進來,無癲見了眼睛一亮,卻是又微微垂下眼皮去,低低道了一聲無量尊,想了想應道,
“我本已是方外之人久不理俗事,你今日到此必是有事,有話旦無妨!”
燕韞淓沉呤半晌應道,
“真人即是相詢,廣陵自是據實以告……”
轉過身指著自己燕岐晟道,
“吾妻前不久仙去,留下這唯一嫡子岐晟,名叫做長青,此子頑劣不服教化,性子急躁,但好在心地純良,性仁孝。近日他一心武學,想更進一步,廣陵資質愚鈍學藝不精,不能教導,便將他送到真人座前,求真人點撥一二!”
無癲聞言沉呤半晌後搖頭,
“我已與燕氏再無瓜葛,太祖所傳武藝早已是多年不修習,你還是另請高明去吧!”
燕韞淓苦笑道,
“真人,祖上規矩您也知曉,且如今廣陵也是遠離臨安,不願再涉那是非圈之中,還請十二叔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幫侄這一回吧!”
無癲沉默不語,良久長歎了一口氣道,
“你讓那孩子近前來!”
燕韞淓忙讓燕岐晟上前幾步,無癲抬起頭仔細打量他,
“倒是生得濃眉大眼,是燕家的兒郎!”
這廂伸手拿起他左手來,翻過來細看掌心,突然臉上一凝,
“你……”
抬頭又細細看他麵容,燕韞淓見這無癲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臉色陰沉似水,雙眼不停閃動,倒是遇上了難題不知如何化解一般,當下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