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癲思量許久便對燕韞淓道,
“貧道雖出身燕氏但如今已投身道門,將貧道這一身祖傳功夫傳於岐晟也算得了結了一段塵緣,還燕氏的恩情,不過你兒不必拜貧道為師……”
罷頓了頓道,
“貧道在太原府中還有一名徒弟,每隔三日便要進城指點教導於她,屆時我自會去尋你們的!”
完話便衝燕韞淓高頌了一聲無量尊,低頭不再言語。
燕韞淓現下雖有滿腹的擔憂疑惑,但見老道士這樣兒也隻得緘口退了出去,這廂帶著兒子回轉太原城中。
隔了三日,無癲果然色未明便到了這太原府李家宅院大門前頭,守門的早得了吩咐這廂恭迎真人入府,燕韞淓急匆匆來迎,由他領著無癲往後頭院子而去。
到那院子裏丫頭婆子得了信兒,匆匆將燕岐晟叫醒,推起身來穿好衣裳帶到了院子當中,無癲老道士皺眉上下打量他,又抬頭看了看色,不由轉臉衝燕韞淓怒道,
“孺子不可教也!練武之人三伏三暑,早起夜伏,勤懇不輟,怎能如此懶惰懈怠,這便是你教出來的兒子麼?想當年在臨安時,貧道亦記得你在幾兄弟之中也算得勤奮之人,為何輪到自己兒子便如此縱容,該打!”
燕韞淓一臉的苦笑,拱手應道,
“真人教訓的是,確是該打,廣陵願受罰!”
罷讓人去請家法,下頭人將那紫藤條取來,無癲一把取過,燕韞淓當著眾人的麵去了衣裳,露出光滑的背脊來,無癲一抬手,
“啪……”
一條血痕現了出來,
“養子不教應打,你可服氣?”
“服氣!”
燕韞淓養尊處優多年,卻是頭一回挨這樣打,一時間院子裏下人噤若寒蟬,連燕岐晟那般無法無的性子也被嚇得愣住,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無癲又抬手,
“啪……”
“慣子如害子,愧對燕氏列祖列宗,你可服氣?”
“服氣!”
無癲又抬手,
“你身為人父,同樣懈怠散漫,卯時起戌時眠,你可能做到?”
“能!”
如此三藤條下去,燕韞淓背上已是腫了起來,燕岐晟見狀卻是大叫一聲向那老道士撲了過去,
“有什麼衝爺來,不許打我爹!”
無癲冷笑一聲,將那藤條在半空之中挽了一個花兒,
“啪……”
卻是一下子抽在他雙膝筋脈之上,
“撲嗵……”
一聲,燕岐晟便端端正正跪在了青石板上,
“豎子無禮!給我好好跪上一個時辰,若敢再有呱臊再跪一個時辰。”
那燕岐晟膝蓋頭隻覺又痛又麻又酸又軟,別是起身便是能跪直就不錯了,隻是他那不服軟的性子,硬咬牙挺著不願倒下去,兩個拳頭攥得死緊,卻是死死瞪著老道士。
無癲冷笑一聲道,
“年紀,脾性倒是挺大,你有本事能站直了再,若是沒本事就給貧道老實跪著!”
無癲這頭一趟來卻是給燕岐晟一個下馬威,在那青石板上跪足了一個時辰,無癲負手看了看色,這才對燕韞淓道,
“好茶伺候!”
燕韞淓忙忍了疼引著他往前頭去了。
聞香見那厲害的老道士走遠了,這才敢過來扶爺,
“爺,我扶您起來!”
燕岐晟陰著臉一把推開了她,
“起開!”
卻是自己扶著膝蓋踉踉蹌蹌的起來,走了兩步好懸又要栽倒,忙伸手扶了一旁的石桌,這廂一瘸一拐的回去,卻是心中暗暗恨道,
“今日之仇爺記下了,日後必要找回來的!”
前頭無癲與燕韞淓已是在廳中坐下,無癲瞧著燕韞淓齜牙咧嘴的坐下,不由曬道,
“你如今倒是比以前差了不少!”
燕韞淓訕笑應道,
“侄兒這些年確是放縱了些!”
無癲哼一聲道,
“你也是少人管教!”
這頭卻是好吃好喝伺候著老道士在府裏吃罷了晚飯,擦黑時老道士拂袖子走人,燕韞淓這才進內室叫人進來上藥,燕岐晟知曉那老道士走了,便一腐一拐過來見燕韞淓。
進裏頭來見自家老子趴在那處,背上已是又青又紫,腫得一指頭高隱隱有血滲了出來。
燕岐晟立在床前不由的咬牙切齒,雙拳攥緊,
“爹,那老道士憑地可惡!爹為何要讓我拜他為師,偏人家還不願收我!”
燕韞淓忍著痛應道,
“我兒,休要看了你叔祖,依為父看來便是他如今年紀老邁但是論起功夫來,隻怕在這族中也是第一的!”
“他真有這般厲害?”
“我兒信為父就是,乖乖受叔祖教誨必有你受益無窮,也不枉為父今日為你受的苦!”
燕岐晟咬唇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