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玉蟾祖師,鄞冽如見了救星般,即刻俯身跪求上。
“祖師,徒兒乃這萬丈紅塵中一侵染七情六欲的俗人,道明道晦,憑心而悟,不敢奢求有朝一日窺得天道。弟子隻知,若不入這萬丈滾滾紅塵中,豈知情之使然,愛恨方痛?雖為情累,但其心未悔,求祖師垂憐,助我和清瑤一臂!”
“紅塵深似海,回首瀟然路。該來的,早晚會來,若不得一番愛恨幡然,你何能得證道心?為師曾推算過,你命帶一劫一煞,這一劫乃情劫,而這一煞乃命煞;看來清瑤這丫頭,終是你情劫中的應劫之人。天意,真乃天意。”
反複吟歎間,白玉蟾那擔憂之聲,令旁聽在側的楊信和赤烈驚心不已。
“天命如此,也罷,且看你日後造化深淺。”
說著,白玉蟾的幻象中手指一勾,一麵玉鏡便從鄞冽乾坤袋中飛出。
這麵玉鏡,乃是當日白玉蟾借鄞冽靈體,從天魃地宮中帶出的月鏡。
“你不是想見清瑤那丫頭一麵?不用冒死前往陰陽之地,在這兒,為師就能成全你的心願。”
此時歸元山中弦月當空,月華正盛;月鏡沁潤在月光中,在白玉蟾法訣的催動中,盈盈五色神光就如滿溢之水,墜入緩緩而過的溪麵上。
不消多時,折射的溪麵上騰起氤氳幻氣,逐漸清晰的畫麵中,一顆流光溢彩的巨樹立在玄青石上,四麵乃是寬廣無垠的大河包圍著。
“何人在此做法,敢窺探本上神?”
忽然,一聲清幽冷厲的女子聲傳來,畫麵中紅芒斂聚,顯出個紅衣冷傲女子。
“貧道白玉蟾,在此有禮了。”
水幻象中,白玉蟾單手執於心口,禮數周正的敬上道禮。
神陣營三大引渡使之一,南天師教教主,白玉蟾?
驀地,立在天緣玄石上的三生上神花眉一蹙,碧水之眸幽幽泛起探靈神光,洞悉對方真假。
是白玉蟾的靈澤不假!
不過瞧著他虛散的靈氣,綿綿無力,鏡中三生上神不禁狐疑大作,遂問到。
“天師千年不曾顯露神蹤,我還以為您是逍遙方外,不問紅塵瑣事。怎麼今日一見,您為何落得這番田地?”
“此乃貧道命中劫數,且牽涉天師教中昔日醜事,不便與上神細說太多。不敬之處,還妄見諒。”
既然是天師教的家務事,她個外人自然不好多過問,遂跳過些客套的寒暄,直接了當地問上白玉蟾。
“聽天師口氣,此番顯象忘川也並非敘舊,不知您的來意是……”
“好說。聽聞近日三生上神新收了名神侍,渡化入神門,而此女與貧道間有些淵源,不知上神可否給個薄麵,讓她出來與我等一見?”
柳眉一凜,鏡中上神頓時扭過頭,望上在姻緣樹下打理事務的林清瑤。
原來是為了她而來,這裏麵倒是有趣的緊。
“天師既然親自開口,這個薄麵三生自然是給得。隻是三生不免好奇,不知我座下弟子清瑤和天師有何等淵源,不惜您萬裏傳音顯訊。”
“自然是為了我那不成器的徒兒。還不快來拜見上神。”
說著,白玉蟾就嚴聲喚到鄞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