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心學對我們有什麼用——強大內心的終極武器(1)(2 / 3)

這名弟子大惑不解。

王陽明問他:“你看看在天地之間,什麼東西是天地的心?”

弟子回答:“聖人說,人是天地的心。”

王陽明又問:“人又把什麼東西稱為心?”

弟子回答:“恐怕是那個良知吧。”

王陽明見已把弟子帶進了門裏,就滿意地笑了笑,解釋說:“這就很明白了,充盈天地之間的,唯有這個良知。人隻是具有形體,從而把自己與其他一切都隔離開了。我的良知就是天地鬼神的主宰。”

他的弟子急忙打斷他:“等等,老師,您說人能主宰天地鬼神?”

王陽明很吃驚的反問:“難道不是嗎?”

弟子也吃驚:“怎麼可能啊。”

王陽明說:“那我問你,天高不高?”

“高!”

“地厚不厚?”

“厚!”

“你是怎麼知道天高地厚的?”

弟子回答:“天高是我看到的,地厚是我感覺到的。”

王陽明追問:“你是用什麼感覺到的?”

“當然是用良知啊。”

王陽明更為滿意了:“好。天如果沒有我的良知,誰去看它的高?地如果沒有我的良知,誰去感覺它的厚?天高地厚,隻是因為你用良知去看它感覺它了。我們可以繼續發揮,鬼神如果沒有我的良知,誰去分辨它的吉凶福禍?即使是石頭,如果沒有我的良知,誰去感覺它的堅硬?如果這一切離開了我的良知,你認為它們還存在嗎?”

弟子正在琢磨,他總感覺哪裏不對勁。王陽明已接著說了下去:“但是我的良知如果離開了天地鬼神萬物,也就是說,我的良知不工作了,那麼,良知也就不存在了。”

弟子琢磨出了哪裏不對勁,他以高尚的唯物主義的身份質問:“天地鬼神萬物是客觀存在的,為何認為沒有我的良知它們就不存在了?”

王陽明:“你去問問那些死人,他們的天地鬼神萬物何在?”

實際上這段話和唯心唯物思想沒有一毛錢關係,它是王陽明強烈主張人“自尊”的終極演繹。我們每個人都應該成為天地鬼神萬物的主宰,而不應該成為他們的奴隸,這種情況是終我們一生的。

如果世界上真有上帝,那上帝就在我們心中,就是我們自己。我們不必求神拜佛,因為我們本身就是神佛。

所以,在我們的人生中,我們不要做任何人和事物的奴隸,隻俯首於自己那顆擁有良知的心,就可以了。

隻俯首於自己的心

隻俯首於自己的心,實際上是要求人們要蔑視權威、追求自由,崇尚獨立人格,這是王陽明要告訴我們的第二大人生真理。

王陽明說,一切真理都在我心中,所以不需外求。既然所有的真理都在我心中,那外在的說教,無論它有多麼權威,隻要和我心中的真理不相符,就 是錯的。程頤曾說,“天理”這兩個字可是他自己揣摩出來的,王陽明也說,“良知”二字也是他自己揣摩出來的。這兩位超級思想家這樣說並非炫耀,而是想告訴人們,無論是學問還是人生的道理,都要“自得於心”。隻有“自得於心”的才是最適合你的,對你而言,也是最有用的。

在和他最得意的弟子徐愛談話時,王陽明舉例子說:“孔子有兩個高徒,子夏和曾子,前者篤信聖人經典,後者讀完聖人經典後,反躬自省。假設聖人說的全是對的,那子夏隻是個複讀機,而曾子則是榨汁機。被人像喂鴨子一樣灌輸的正確學問遠不如自己從內心深處感悟出來的學問真切。”

所以王陽明說,“至聖先師”孔子說的話,如果它不能和我的心相符,那就是錯的,就不是真理;而販夫走卒說的話,如果它能和我的心符合,那就是對的,就是真理。所以說,一切真理都在我心中,我們隻需俯首於自己的心,因為世界上唯一的權威隻在我心中。

於是,“自得於心”肯定會蔑視權威。我們都知道,權威普遍存在於人類政治、經濟、文化、思想的各個領域,它們是大人物為了控製普通人的行為和思想而苦心孤詣構想出來的。既然是出於“控製”的目的,顯然就違反了王陽明“我是自己上帝”的思想,而王陽明對權威發起挑戰的目的隻是為了讓人獲得更多的自由,諸如生存的自由、言論的自由,做一個獨立自主的人。

要成為一個獨立自主的人,最根本的就是不要做自己的心的奴隸。讓你的心不要迷信權威,不要人雲亦雲,吠聲吠影,更不要違背自己的良知,逆來順受,甘心做“權威”的犧牲品。當然,王陽明所謂的獨立自主的人,是建立在良知的基礎上,不是要你胡作非為。所以當我的良知認為我受到了不公正待遇時,就要勇於抗爭。

孔夫子曾說:“真可以稱之為人的(誌士仁人),向來是殺身以成仁,從來不求生以害仁。”王陽明的一位弟子問王陽明,這話該如何理解?

王陽明歎息道:“誌士仁人何其少啊。為什麼會這樣少,就是因為世人將性命看得太重,所以遇到不公正待遇時,良知明明告訴他不要忍受,他卻非委屈地以求保全性命,這就是喪失了天理的表現。一個人如果忍心傷害天理,還有什麼事幹不出來?如果違背了天理,那就和禽獸無異了。即便在世上苟且偷生成百上千年,也不過做了成百上千年的禽獸。”他舉出兩個沒有傷害天理的人來:“比幹、龍逢,隻因他們看得清楚,因此,他們能成就他們的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