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心學對我們有什麼用——強大內心的終極武器(2)(2 / 3)

致良知“致”到什麼程度才算是“完全”,本來就沒有標尺。

不過王陽明下麵的話卻說明了人恐懼的根源:“比如你好色,就會撞到色鬼;你貪財,就會撞到財鬼;你總發怒,就會撞到怒鬼;你不能發揮良知的力量而總處於恐懼之中,那就會撞到懼鬼。”

也就是說,我們怕的鬼不在外而在內,是我們的心養出來的鬼。我們怕的是“鬼”這個概念,而不是鬼本身。同樣,我們恐懼,也是如此。恐懼不是真實的,它隻是對未來的一種自我暗示,是我們心靈的產物。雖然危險是真實存在的,但恐懼與否是你的選擇。麵對危機時,你可以選擇恐懼,也可以不選擇,這是你的自由。

遺憾的是,很多人都不曾擁有這種自由。原因正如王陽明所說,你經常去追尋外在的聲色貨利,這些聲色貨利占據了你的頭腦,遮蔽了你的良知,當它們一旦出現異常情況時,你就會做賊心虛,馬上恐懼起來。歸根結底,我們之所以沒有選擇是否恐懼的自由,就是因為我們不能時刻致良知的緣故。

通過違背良知而得到的名利權勢,會時刻牽引著你的心,你總會擔心失去它們,恐懼自然而然就產生了。人必須在良知的指引下去爭取你應得的東西,才有可能擁有選擇是否恐懼的自由。這就是王陽明心學告訴我們的破除心中賊的一個道理。

去心中賊之私欲

什麼是私欲,過了的基本欲望就是私欲。或者說,良知認為錯的欲望就是私欲。人不可能沒有欲望,一個人如果沒有欲望,那和僵屍差不多。問題是,我們的欲望應該控製在一個合適的度內,而不能讓它像野草一樣野蠻生長。

先來看人們最容易也是最嚴重的“私欲”——好名(愛慕虛名)。

人人都喜歡追逐虛名,這是“表現欲”的極端。王陽明有個叫孟源的弟子就有這種毛病,王陽明曾多次讓他改正,他也總是說會改,可一旦有機會表現,他總是奮不顧身地抓住。

有一天,王陽明剛教訓完他,有個弟子談起了近來學習心學的心得,說還有不明處。孟源把身子向後一仰,大笑道:“你這毛病可是我當年犯過的,哈哈。”

王陽明看了他一眼,語氣冰冷:“你坐正了吧!”

孟源發現自己的確坐沒坐相,趕緊坐正了。王陽明說:“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孟源很無辜的樣子,要爭辯。王陽明馬上止住他,開導道:“好表現的人必是自以為是的人,這是你人生中最大的缺點。我給你打個比方吧。在一塊一丈見方的地裏種一棵大樹,雨露的滋潤,土地的肥沃,隻能對這棵樹的根供給營養。若在樹的周圍栽種一些優良的穀物,可上有樹葉遮住陽光,下被樹根盤結,缺乏營養,它又怎能生長成熟?所以隻有砍掉這棵樹,連須根也不留,才能種植優良穀物。否則,任你如何耕耘栽培,也隻是滋養大樹的根。”

那棵大樹就是“好名”之病,一旦有了這棵大樹,其他一切優良穀物(品德和能力)都無法生長。原因很簡單:一個“好名”的人,非常喜歡和人爭辯,而且他一定認為自己是正確的,對方是錯的。當他確認這一點時,那麼他就把自己看成是君子,對方是小人。於是,所有和他意見不同的人都成了小人,自然,那些意見,他也就不會入耳了。沒有任何意見可以進來,良知就會被這種妄自尊大遮蔽,後果可想而知。

人為什麼會有表現欲?就是為了貪圖虛名,而貪圖虛名的最終目的是獲得利。這就是為什麼老祖宗把“名利”放在一起談的緣由。人貪圖名利,眼睛直盯著名利,必然會做出違背良知的事。所以王陽明說:“人生在世,最大的弊病就是好名。”

他的弟子薛侃接口說:“是啊,聞譽而喜,聞毀憂鬱,就是好名的毛病在發作。但是該怎麼治療這種病呢?”

王陽明給出了方法:“名與實相對。務實的心重一分,求名的心就輕一分。

若全是務實的心,就沒有一絲求名的心。如果務實的心猶如饑而求食,渴而求飲,還哪裏有時間和精力好名?”他接著說道,“過度追求‘名’就會把‘實’忽視,名和實不相符,活著的時候還可以彌補,如果死了那就真來不及了。”

“好名”還有一種表現,那就是把抱怨和指責別人當成是一種生活。王陽明有位弟子就是這樣的人。王陽明和他談話,認為必須改掉這種毛病:“真正的修行之道應該經常反省自己。如果一味地去指責別人,就隻會看到別人的錯誤,而對自己的缺點視而不見。如果能返身自省,才能看到自己有許多不足之處,當你看到自己有那麼多缺點時,你還有時間去指責別人嗎?”

這位弟子聽了這番話,露出慚愧的樣子來。王陽明知道他雖然有認識,可未必能實踐,所以又叮囑道:“你今後隻要不去議論別人的是非,在要責備別人的時候,把它當作自己的一大私欲加以克製才行。”

批評、指責、抱怨,都是我們瘋狂生長的表達欲和表現欲在聯合作怪。沒有人想過這樣一個問題:當我們批評、指責、抱怨他人時,就會把自己的缺點和成見掩蓋起來,我們如同在玻璃後麵辨認犯罪嫌疑人,隻看到別人的罪過,卻看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