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荻在老爸疑惑的注視下一閃而過,匆匆回到自己的臥室,她怕老爸多問,如果他問起來她真不知道該怎樣答複他。
問不了趙一荻,趙慶華去問另外兩個女兒:小妹不是和你們一起出去的嗎,怎麼自己一個人回來的?還是被一輛軍車給送回來的?
趙二小姐和趙三小姐支支吾吾,驚了一身冷汗,隻推說小妹因為有點別的事,她們就先回來了,讓老爸不要多想。
應付完老爸,她們還要繼續勸導趙一荻,當然還是那一套在趙一荻看來,一點都沒用的套話。現在,她們的話趙一荻一句也聽不進了,這事又不敢告訴父母,隻好告訴了大姐趙絳雪。她們現在也後悔,當初讓小妹涉足舞場,隻是想在這上層達官貴人如雲的地方,能為她物色一個年齡相當的官二代富二代,誰能想到她和有婦之夫張學良搭上了,給人平添了這些煩惱。
趙絳雪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老公馮武越。
馮武越沉吟片刻說,我已經想到了會有這件事,雖然兩個人是在舞會上結識的,但根子還在《北洋畫報》的封麵上,那天少帥一看到《北洋畫報》封麵上四妹的照片,眼睛就亮了,就動了心思了。
趙絳雪一聽這些,就有些自責:這麼說是我們害了四妹?
馮武越搖搖頭:愛情上的事情,說不上害不害的,如果他們兩個人是有緣人,即使沒誰搭橋提供機會,照樣能走到一起,任是誰也拆不散。如果他們之間無緣,想撮合也撮合不成,你就別自責了,一切就隨緣吧。如果四妹和少帥兩個人真心相愛也未必是壞事,依照少帥的身份和氣質,完全配得上我們家小妹,真正的郎才女貌呢。
這一次趙一荻再返校的時候,心事就變得沉重了。
登上去北京的列車,越走心裏越沉甸甸的,回到校園,連讀書的時候都恍恍惚惚的,滿腦子都是張學良的影子。
放學後和那群閨蜜們聚會的時候,大家立刻就從她的臉上看出了心事。
她們問她,周末回了一趟天津,怎麼連魂兒都丟了?不會是讓你那個小未婚夫給勾走了吧?
從她們的笑侃中,趙一荻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很失態。她們猜對了,就是讓愛情折磨的,但這愛情與那個老爸給她指定的小未婚夫無關,現在那個男孩子長什麼樣她都記不得了。一提起未婚夫,趙一荻感覺有些對不住那位少爺,人家如果和別人家的小姐訂婚,現在差不多該商議結婚的事了,遇上自己這樣的,心猿意馬不說,還偷偷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明擺著是自尋煩惱,卻走不出這個困境。未來怎樣她不知道,她就知道自己已經離不開張學良了。
從暮春到初夏,趙一荻幾乎每個周末都回天津。趙四小姐十六歲那年的春天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張學良本來就和趙一荻的幾個哥哥很熟識,因為喜歡上了趙家小妹,他進一步發展和趙氏兄弟的關係,後來和趙一荻交往的時候,就變得很隨意,他不好單獨邀請趙一荻出來玩,就讓她的哥哥們帶她出來,一起打球、聊天,她越來越依戀他。
愛情的快樂和苦惱交織著,趙一荻有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強烈思念感,這種感情甜蜜而憂愁。她的眼神中,開始有了隻有戀愛的女孩子才有的憂慮,情緒也像所有墮入情網的女孩子一樣變得上下波動,剛才一刻還是陽光燦爛,瞬間便會眼淚汪汪。趙一荻和張學良之間的愛情,和一般少男少女的愛情不一樣,畢竟,張學良不是一般的青春少年,他在軍界是有一定級別一定威望的,不可以太隨便。愛上這樣一個男人就要做好受感情煎熬的各種準備,比如張學良因為公務纏身回東北了,趙一荻就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他。電話不能隨便打,信不能隨便寫,痛苦的煎熬下,她感覺自己都快堅持不下去了,心裏憋悶得難受,卻又無處訴說。
直到某一個午後的課餘時間,有人告訴她門口有人找,她以為是過去的同學或者在北京上學的六哥。到門口一看,卻是張學良的車停在那裏,她一出校門,張學良的侍衛就跑到車門前拉開車門,趙一荻上了車,立即被張學良擁得透不過氣來。
想死我了,寶貝兒。
張學良的氣息令趙一荻一陣暈眩。
她偎依在他懷裏,嬌聲問: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張學良說,想你了唄。
趙一荻陶醉在愛情中。自從眼裏心裏有了張學良,一般男人都難入她的法眼了。那個未婚夫已經被她徹底遺忘了,直到人家找上家門商議成親時,趙一荻才恍然醒悟,自己的這個未婚夫該怎麼打發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