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京中來信(1 / 2)

永安城四大名門,城南候府,城西劉員外,城北段家,城東王府。候府兩代前也是公卿之家,最顯赫曾封過二等候,不世襲。後來厭倦了上京城壓抑的生活,遷至永安開府。

城西劉員外是值守永安城防衛的偏將段木的嶽父大人,段木本人則是城北段家的獨苗苗,娶了劉家二小姐劉鳳,兩家是相親相愛的姻親。劉家大姐是三年前大選那期的秀女,入了宮,聽說還得了個封號。

城東王府,來頭可也不小,三代帝師退下來的,一門榮耀,清貴無比,平日裏都有千裏而來慕名而來的各色舉子書生,死活要拽著王太傅拜師,王太傅不堪受攏,自己偷偷在三十裏外的生家溝搞了個竹舍,帶了一個丫環一個廝,極少回府。久而久之,沒人得見王太傅,也就淡了心,王府門前恢複了清寧。

候老大生意做得極大,基本上是四海之內皆識候,誰人不知永安深。候二爺又在荊州任八品知縣,候府平時在永安城還是能橫著走,無人敢挼他們逆毛兒的。

候二爺這日就輕車簡從,繞路進了寶慶樓,寶慶樓的夥計將他領到二樓的雅間坐了,又去叫掌櫃。掌櫃來時一見是候二爺,眼皮子就是一顫,不停地打恭作揖。

夥計上了茶,候二爺卻沒有端,盯著夥計看,掌櫃的連忙揮退夥計,賠著小心端上花杯,放入候二爺的手裏。候二爺作足姿態,才不緊不慢地望著王掌櫃說:“我房裏的秦姨娘是個不曉事的瓜婆娘,王掌櫃可是曉事?”

王掌櫃就料到是為這事來的,心道還是免不過,這銀子不好昧。肉疼地掀起袍角,伸手在內衣裏摳了半天,摳出一張銀票遞給候二爺。

候二爺接了銀票拿眼瞧,眼皮跳得極為歡暢,又是五千兩的麵額!可這銀票卻生生燙著手,哪有一根普通金釵價值萬兩?

候二爺睨著王掌櫃,呷了口茶。“我想看看這隻金釵。”

王掌櫃躬著腰,喊了聲“爺,使不得,這釵子一早被人買走了。秦姨娘當時就畫的是死當,當場銀貨兩訖按了紅手印的。沒過半盞茶工夫,這金釵就被一位夫人買走了,那位夫人麵生得緊,不像是永安城裏的人。那夫人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家出來的,那日我取了無數鎮店的奇珍給她,她都沒瞧上,偏生夥計拿著這金釵進來相問的時候,她一眼就瞧中,直接摸了兩張五千兩的銀票給小老兒,小老兒隻當撞了大運發橫財了,立馬又起了文書賣給這夫人了。”

外地人,一擲千金隻為這金釵而來?

候二爺這五千兩也顧不得拿了,陰沉著臉急匆匆地回候府找秦姨娘算總賬。

秦姨娘委屈地直落淚,抽抽噎噎的罵了王掌櫃黑心爛腸居然轉手就掙了五千兩,又被候二爺以不老實交待就直接棄入勾欄院嚇著,回憶半天終於拋出一條自以為有用的線索。

“那山民,姓馬。”

候二爺氣不打一處來,“姓馬?哪裏人氏?全天下姓馬的人多了去,你這豬腦袋平時爭寵賣乖倒是滑溜,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成了豆腐渣。”

秦姨娘縮頭縮腦地立著,不敢搭腔。候二爺最終隻能捧著他疼痛不已的腦瓜仁子,去找他的大哥候深討招兒。

候老大此刻滿臉通紅,呼聲震天,醉得不醒人事。小廝們花了大氣力才把他從馬上扶了下來,送回了房。候老大蹬腿在床上大吵大鬧著:“秦三兒,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喝趴下!來,小二,上酒來,給老大換大碗!”